第57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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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在淡淡嗯了一声,并未在意,将她不安分的手拉下,免得不当心碰到伤口。
他这么平静就有些过分。苏木反手把他的手压在桌上,“你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锦衣卫观察入微,你我二人如何能瞒得了他。”
沈行在面色如常,若不是苏木知道真相,倒真要被他唬过去。
“是没瞒过他还是你根本没打算瞒他?”
沈行在将药膏放入盒中,又将脸伸过去,“想打哪边?”
“……”
相当、十分、尤其、特别不要脸。
苏木将他推开,“我以为你不愿意让舒秦知道你与皇兄的谋划,所以选择瞒他。你若早告诉我你不介意,我也没必要瞒着舒秦。”
“原先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但如今我与舒秦共事,许多地方要锦衣卫的协助,有些事情注定瞒不住。”
沈行在再次检查她的伤口。
院中兵器架上只摆了一杆银枪,红缨枪头,初晓晨光立于枪尖。
苏木望了一会儿,索性起身到跟前看个仔细。
枪杆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比她还高的银枪,枪头红缨掩映下,隐隐约约刻着一个“沈”
字。
她认得这个字迹。幼时熹王为她寻字帖描摹时,搜罗过不少沈知老侯爷的字帖。
“这是沈侯爷的枪?”
苏木回头问。
沈行在负手站在不远处颔首。
苏木口中的沈侯爷只有沈知,她一贯将沈行在称为小侯爷,只是因为心中钦佩沈侯爷沈知。她从前觉得这父子俩并不相同,沈侯爷一生在黄沙兵戈,而小侯爷在筹谋算计。倒也不是说谁不够高尚,皆为山河,殊途同归罢了。
但她现在觉得自己想错了。
“沈行在,你想上战场吗?”
“不是只有边疆才叫战场。”
沈行在微眯着眼睛朝她招手,等人走过来,牵着她进了屋子。扯下木施上的鹤纹披风将她拢住,“我现在要去沐浴,等会儿带你去用早饭。”
嫩绿从羽白色披风的包裹中露出一点边,像破雪而出的草芽。
苏木裹着两条披风,目送他进耳房。白色外袍被软银丝腰带束着,显出劲瘦的腰背。白袍上泅出一片淋漓的汗迹。
有些人就喜欢嘴硬。
昨夜一宿没睡,苏木用早饭时哈欠连天。一张嘴,被塞了一个虾饺。
眼皮子沉重,苏木掀起一条缝,看见是沈行在,又迷蒙地咬住咀嚼。
易灼跟着舒秦进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小少年还没到情窦初开的时候,有些愣,但也看出来舒秦对郡主不一样。一面惊讶于郡主居然会和臭名昭著的靖远侯在一起,一面又注意着大人的表情。
大人淡定地坐下,如同往常一般与郡主道早安。
易灼跟着大人坐下,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管生气、失望、伤心,总要有个表情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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