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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萧泽皱眉道。
“你难道从未怀疑过么?”
6嵩嗤笑一声,道:“哪有雇佣杀人,反倒把人带着往南跑的?苏城的那一场好戏,你们都傻了不成?她百般心机,你们都被她耍得团团转。若真是要杀她,哪里容得她多活一刻钟?”
萧泽无端想起了宗越。
他想起宗越摆弄着折扇,跟他说小叶子本是他一手教出来的。黄月也提过,让萧聃毙命的是一把飞刀。难道真是宗越所为?他的两眼冒出火来,用手狠狠地一拍桌案,道:“是他!”
白猫被惊得睁开了眼,圆眼滴溜溜地转着,似是很不满的样子。
很多时候,他能找到无数个蛛丝马迹,只是不愿意往下想。从一开始的初遇,就是小叶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她心里一定是痛恨萧聃的,因为白后的缘故。再往后……他伸手狠狠地扣住了自己的额头,不愿再想。
“也许你觉得自己的独特的,她从未伤害过你,也没有利用你。”
6嵩悠然道:“只因你对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你仔细想想,你能为她的复仇之路做点什么?只是想让魏茹儿死的人太多,这次,你倒是帮了她一把。”
“你别说了……”
“好,好,”
6嵩叹道:“你好好想一下吧,毕竟,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想再看你被女人欺骗,直至陷入无法挽回的深渊。”
园子里草木萋萋,许久没人打理了。
沅叶独自在旧日的房内坐了一会儿,回顾四周,只觉得寒意更胜。她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字迹画像,那还是萧泽亲手所做,如今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廊外的桃枝干枯,满地皆是厚厚的落叶。
她等待了很久,萧泽是不准备来见她了么?
月上梢头,木窗半开,她隐约看到萧泽踏月而来。沅叶还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她走到门前,轻轻地拉开了门。月光如水,透过桃枝洒满一地斑驳。萧泽身着纯白长袍,正站在廊前瞧着她,一如以往。
只是过去的岁月就再也回不去了。萧泽一开口,就打破了她之前幻想的画面。他道:“小叶子,义父之死,是否和你真的有关?”
她愣了愣,喃喃道:“为什么这么问?”
“义父是宗越杀的,对不对。”
他信步向她走来,随着两个人的距离的缩短,沅叶的心越慌乱。最后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道:“宗越一手将你教出来,想必他的飞刀也使得不错。你看看这个,你认识么?”
沅叶低下头,看着那把沾着血迹的银亮飞刀。她一眼认出这是宗越所用的飞刀,不知为何笑了声,道:“我认识。”
他的手微微一颤。
飞刀滑落到地上,碰撞到石板的时候,出清亮的叮当声。
第52章
事已至此,她还该有什么好说的?
她轻轻地移步上前,伸出手,小心地捏住了萧泽的衣袖。再慢慢握住了萧泽的掌心,他的手抖了抖,但最终没有忍心将她丢开。沅叶垂着头,语气极轻:“不错……宗越,本来就是以杀人为生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宗越就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他比我们年长几岁,在长辈们面前乖巧听话,只有我才知道他背地里是个什么模样。他娘是戏班子出身,来到观里没几年就病逝了。他这一身诡异的武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有一日被我偷偷瞧到了,我便让他教我。后来观里失火,我们失散了,直到最近一年才重逢。”
她笑了声,望着夜空中的皎皎明月,道:“我们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呢?大概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有一次,你着急找我……”
经她这么一说,萧泽隐约想起来了。见她双颊被冻得通红,愈加不忍。他刚刚张口,沅叶抬手制止了他,又道:“我不知道他来京都做什么,这些年跟我姐姐在一起以何谋生。直到那晚,黄姨娘告诉我是一柄飞刀,我才明白……没错,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遇刺的那晚,我早就认出了那是宗越,才跟他一起演了那场戏。哥哥!你说我怎能不恨?我外祖全家被诛,我母后被囚禁冷宫,这一切,都是拜梳头婢子所赐!没错我是骗了你,”
她眸中含着热泪,哀然道:“我在苏城跟你说的,全不是真的!我是要复仇,为我母后,为我外祖全家讨回一个公道!这有错吗?你难道忘记了6家的仇恨吗?”
她松开了萧泽的手,墨色长被东风吹得凌乱,通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见她如此,萧泽心痛万分,道“小叶子,我懂,可是……”
“可是萧聃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为何坐视不理?”
沅叶扬声道。她凉凉笑了声,转身走入了庭院中央的石板上。她仰着脸,道:“是啊,也是一个雪夜,我母后遇到了一个叫萧聃的小孩子……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萧聃日后会出卖她!我堂堂周家的嫡公主,认一个太监做义父?想必我的父皇地下有知,恐怕也要再被气死一次,”
她得意地笑着:“真好笑,哈哈哈……”
萧泽艰难道:“这么多年,义父他……”
“他当然知道我是谁,”
沅叶冷笑道:“多年来他待你我不薄,难道不都是有原因的么?哥哥,你呢?先帝杀了6家阖府,为何单独留下你?只是萧聃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杀了他的并不是我,我也没有想到,最终杀了梳头婢子的人,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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