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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面苍老且扭曲,如同一只发了疯的年迈野兽。
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痛哭着大喊大叫道,“崇明啊,崇明啊!”
她抓着头发跪在地上,拿头狠狠地去磕地板,一下一下,直到磕出血来。
她痛苦地蜷缩起瘦小的身体,从胸腔里衰弱地发出几声悲恸地喊,“妈妈对不起你啊!崇明啊,你才二十四岁,是阿妈对不起你啊!”
闫泽几乎无力地倚靠在船体墙壁上,看着外婆跌跌撞撞冲出驾驶舱,头也不回地跳入海里。
那天夜里,一轮圆月惨白,没有星星。
搜救持续到第二天隐约天明,闫泽被人从小船拉上直升机的时候,他的人生彻底堕入了那八个小时的黑暗之中。
自那日起,眼睁睁看着太阳沉落,再也升不起来。
十五年。
天不曾亮过。
十岁的闫泽曾被那种无助感逼得发疯,又如何会想到。
将有一天,他脚下这片深不可测的大海,会被一个人点燃。
第47章
徐皓在他爹公司总部给自己找了个办公室,一周能因财务问题组织高层开五六七八次会。不懂就问,有点子就说,大半个月下来,高层们遭不住了,且看那花钱如流水的账单,莫名其妙的购股抛股,高层们再一次坚信这企业迟早要完蛋。
徐皓从公司大楼下来,晚上十一点,接到安德烈的电话。
徐皓感觉他最近工作严重超负荷,再加上休息时间比较少,他去车库提车的时候,略有点头晕。
先是跟安德烈聊了两句他们近期投资进展,然后安德烈开始第不知道多少次跟徐皓抱怨上次去瑞士没能顺道去看看他,徐皓苦笑着用英语跟安德烈说,“兄弟,我最近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劈成十个人用,再加你一个,咱都能去踢足球了,你就别跟我计较这些了。”
安德烈那边倒是笑得挺爽快,“哈哈,你还是这么幽默。我这边事情快处理完了,你看,马修再有几个月也要毕业了,你不来找我们,那我们去找你呗。”
徐皓拉开车门,跟安德烈说,“到时再看吧,等我抽个空,我们欧洲聚一趟也行。”
俩人又随口唠了几句,徐皓感觉到手机震动一下,是何富生给他发了条消息,提醒徐皓明天别忘了拍卖会。
徐皓一拍脑门,心想时间过得这么快吗,他几乎完全忘了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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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徐皓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拍卖会现场,何富生也一身正装,俩人卡着时间在门口接头,何富生打量了一下徐皓,说。“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徐皓揉了一把眉心,昨天喝咖啡挺到三点才睡,现在略有些疲惫,嗓子也有点发痒。不过最近总这样,徐皓也算是有些适应了,说,“不碍事,咱们进去吧。”
何富生踩着红地毯向里走,给徐皓介绍拍卖会格局,然后带着徐皓走进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包厢,跟徐皓说,“今天这拍卖会挺有趣,价格不会很高,多数是些从民间搜集来的小玩意,艺术品居多。在座什么人都有,未必都识货,你一会看中什么,尽管买就是,说不定淘到什么好东西。”
徐皓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斜倚在软沙发上放松身体,说,“真不是跟你谦虚,就我这艺术品位,算了吧。”
何富生笑笑不说话。
拍卖会开始了,大屏幕一件件精修照片闪过去,四位数的翡翠有,六位数的画也有,不过价格战最多打到四十万左右,就落锤了。徐皓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偶尔一两个东西出来,下面争得还挺激烈。
何富生十五万买了一幅画,六万块买了两枚古董硬币,津津有味地放下竞价牌,转头一看徐皓眼睛都快闭上了,何富生出言提醒徐皓,“你要是累,就先回去休息吧。”
徐皓强打起精神坐直身体,人来都来了,哪有半路走的道理。徐皓说,“没事,我看着呢,挺有意思的,我也想买点东西。”
拍卖会进程过去一大半,徐皓随便举了几下牌子,莫名其妙中锤,花二十三万买回来一个烟灰缸,旁边何富生的表情挺微妙的。管理员找徐皓签字,徐皓龙飞凤舞划拉两下,何富生说,“你这品味确实独特……”
徐皓看着单子上造型平平无奇的烟灰缸照片,嘴角一抽,心想这他妈的到底值钱在哪,那个卖货这会别是要乐疯了吧!
徐皓签好单子交给管理员,楼下拍卖会已接近尾声,主持人为压轴的那件商品卖足了关子,天南海北地乱扯一通后,舞台上的帷幕帘被拉开。
徐皓和何富生的目光随着满场乱嗨的音乐望向舞台中央。
在看清舞台上那个被缓缓推上台的大件商品时,何富生吹了个口哨,说,“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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