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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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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道一脚踢了踢那只绣囊,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他说:“他是太子身边的人,要是就这么放他回去,恐怕日后不会善罢甘休。”

王玄鹤想到太子那个残暴无道的手段,也很头疼,犹豫了一下,说:“干脆把他弄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算了,免得闹起来在太子那不好交代。”

檀道一点头,正要说话,忽闻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王玄鹤回头一看,大惊失色,“父、父亲!”

王孚喝退众人,上来就给了王玄鹤一个耳光,打得他脸皮红肿,讷讷无言,“你这个不知死的蠢东西!”

转而瞪着檀道一,语气虽然和气了些,脸色却很难看,“道一,你不在禁卫任职,跟着那个孽畜胡闹什么?领军府不是你家玩耍的地方,你快回去。”

这三更半夜的,王孚不期而至,檀道一先是无措,旋即镇定下来,“将军,这人言行可疑……”

王孚斥道:“捕风捉影,有甚用处!”

他甫闻消息,已经惊得魂飞魄散,亲眼看见薛纨被打晕,眉头皱得更紧,“他素来受太子宠信,你指他为北朝奸细,让太子在朝中如何自处?好好个人,莫名失踪,你们以为太子不会疑心吗?”

檀道一不甘心,又不敢和王孚硬来,只好懊恼地低头,“将军说的是。”

“再胡闹,我就让你父亲管教你!”

王孚不由分说,把檀道一与王玄鹤两个轰了出去,命人将薛纨移到后堂榻上,薛纨十分警觉,刚一躺倒,便醒了过来。王孚亲自致歉,苦笑道:“尊驾若是方便,在这里养养伤,住两日再回太子府。”

薛纨倒是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对王孚拱了拱手,道:“小伤而已,将军不必担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这件事。”

王孚感激道:“多谢。”

薛纨微笑道:“事情缘由,不过是我和檀家的小郎君有些旧隙……令郎倒是品性纯良。”

王孚不肯接他的话,只是干巴巴一笑,骂自己儿子蠢货。再一想,王玄鹤比檀道一还大,跟薛纨年纪相仿,论精明坚韧处,连人一根手指也比不上,简直是无可救药!他暗自叹气,扶了薛纨一把,“我送你出去。”

薛纨坚辞,找回自己的剑,撑着一口气回到太子府。等闭上房门,长剑“哐啷”

一声砸在地上,他颓然倒地。

抓捕薛纨一事折戟沉沙,王玄鹤十分沮丧,拉着檀道一在秦淮河上画舫里盘桓了半宿,天蒙蒙亮,二人分道扬镳,檀道一跳墙回府,正在脱靴,听僮奴在外头说:“主人请郎君去说话。”

檀道一只好装作刚刚起身的样子,穿上靴子,来到檀济这里。

走到门外,又听见阿那瑰的声音,檀道一脚步滞了滞,眸光微敛,走进去同檀济请安,“父亲。”

檀济才用罢早饭,正盘腿坐在榻上吃茶,地上站着一溜婢女,有的捧麈尾,有的捧笼冠,阿那瑰则跪坐在榻几前,愁眉苦脸地握着笔。檀济没有看檀道一,用手指在纸上点着,说道:“你这个字,躺的躺,歪的歪,好有箩筐那么大了,幸好我家还不穷,供得起你糟蹋纸和墨。”

阿那瑰偷眼看看檀道一,笔尖往纸上一捅,她笑颜如花:“道一哥哥。”

檀道一对妹妹那两个字仍旧不适应,只“嗯”

一声。

檀济啜口茶,脸上没什么大表情,“昨晚彻夜没回家,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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