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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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纨敛起笑容,对着阿松这张蛮不讲理的面孔,他语气里是难得的耐心和容忍,“我只是奉旨调任,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走过来,俯视着阿松在烛光中晕染生辉的小脸,忍不住在她紧蹙的眉尖摸了摸,“你不是喜欢洛阳吗?”
他微笑道,“花团锦簇、醉生梦死的洛阳……你千辛万苦从柔然来,难道想回漠北去餐风露宿吗?去了那里,我只是个小小守将,也没人会认得你是大名鼎鼎的华浓夫人。”
这话里,有几分讥诮,有几分怜惜。阿松鼻头一酸,把头扭到一边。
看他举动,也没打算过要和她日夜厮守。她何必自讨没趣?阿松轻哼一声,语气仍是软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陛下诏我,就回来,兴许三五个月,兴许三五年。”
薛纨的语气一派轻松。
“三五年?”
阿松咬牙跺脚,“那你索性不要回来了!”
“你要是想改嫁,记得来信告诉我一声,”
薛纨不以为意,“只是别急着偷跑回建康去。”
“建康?”
阿松一怔,随即挑衅地挑起眉,冷笑道:“你是怕我跑回建康,去给檀道一做奴婢小妾?”
薛纨冷冷睃她一眼,作势拎了拎佩刀,“这样蠢的女人,杀了也好。”
看他脸色都变了,阿松反倒心里一甜,毫不畏惧地扬起头,嗤笑一声。
随即两人再无言语。暖光融融的室内顿时空寂下来,莹莹的光中,新婚那夜装饰在门窗上的绫罗仍旧红得鲜艳——她的欢喜和希冀还没几天就骤然落空了。掩住黯然,阿松将垂落的绸花轻轻拾了起来,挂回原处,指尖又珍惜地抚了抚。侧首一看,薛纨说走又没走,正默然看着她。
阿松被他的眼神提醒了,打起精神,扯住他的衣袖,柔声道:“那你再等一等——等天亮了,我去市集买几块厚厚的好皮子,”
她无师自通,俨然是个贤惠周到的小妻子,瞬间将恼怒抛开,专心致志地琢磨起来,“要缝一双靴子,一领袍子,还有手套,那里冷着呢,风雪能吹进骨头缝里!”
第75章、相迎不道远(十一)
天蒙蒙亮时,阿松就出了门,从东市寻觅到西市,抱了满怀的毡帽皮靴,犹觉不足,抬头一看高悬的日头,又忽而慌了神:薛纨莫不是趁自己不在,偷偷地走了吧?忙不迭小跑回家,见薛纨在窗台下提笔凝思。
阿松悄悄擦把汗,放轻脚步走过去。
薛纨听到动静,瞬间将笔墨收了起来,信纸一折,纳进怀里,说:“我走了。”
“等一等。”
阿松打开行装,将毡帽皮靴放进去,慢慢抚平上头的褶皱。
薛纨早该走了,却也没有催她,只在旁边默然等着。
这难得的耐心中,似乎透着点留恋的味道。阿松拖拖拉拉地整理着衣箱,耳朵听着外头马儿催促似的一声声嘶鸣,她心头一酸,轻声抱怨道:“你就没什么要留给我的吗?”
有军中的随从来搬行装,薛纨也起了身,笑道:“整个家当都留给你了,还要什么?”
家徒四壁,谁稀罕?阿松灵机一动:“你随身带的玉佩呢?”
“我没有玉佩,”
薛纨抓起刀柄对她一亮,“只有这个。”
近来漠北不太平,锋刃上隐隐透着烽烟的味道,些许的柔情荡然无存。阿松把头一扭,“那我不要了。”
却又不甘心,眸光在衣箱里逡巡,只盼着能发现一两件念物,忽听外头随从呼唤将军,她霎时收回手,合上了衣箱,“你走吧。”
薛纨视线在阿松脸上略一停留,阿松那副决绝冷淡的模样,倒让他蓦地心里一动,将阿松在怀里紧紧揽了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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