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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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信王当街捞个这样的女人,也不知会否颜面无存?
她一瞄,陆涟青就发现了。温浓不敢迎视,慌忙低头,把脱去的红霞帔推得远远的,故作认真地把褶皱的裙摆捋了一遍又一遍。
信王尊驾在此,温浓无法平静,抱着膝盖小幅度地蜷缩一团,窝在小角落里随着车舆摇摇晃晃……出奇的,谁也没有搭腔,温浓走了走神,不知不觉也就没再过度紧张。
从前与他同处一室,这人躺在尸棺了无声息,起初温浓也是这样既紧张又害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再多抵触的想法都已经在长达七天七夜的困守一隅中消褪一空。
这人生前凶残暴戾极其可怖,死后却也只是安安静静躺在尸棺那里。有时候温浓饿起来,会偷吃摆在桌面上的供果;闲得发慌之时,她会翻看陆涟青生前留下的字墨;甚至在午夜惊醒之时,她偷偷爬去翻开尸棺一角,用这位曾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震慑梦中噩灵,权当开光的法宝。
温浓没有亲历过陆涟青整顿后宫的腥风血雨,她曾遭受过的更多迫害反而是那些被肃清整顿掉的人给的。因为他而拥有更多苟言残喘机会的温浓有时候会想,她应该感谢陆涟青的。
“你胆子不小。”
恍神间,温浓听见陆涟青说:“敢胆当街拦人,还敢当众告冤。你可曾想到万一状告不成反成诬陷,或是官官相护无人问理怎么办?”
温浓一哂:“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
她当然想过,她还想过更多种可能。比如迎亲队伍没有遇上拦路的车马,比如出手救她的人是郭常溪,还比如她没找准时机连那顶喜轿都跨不出去。
有太多的可能摆在眼前,但也仅仅只是可能而己。
“殿下,您已经救了民女。”
温浓声音放轻,让自己以最平和的心情将这番话吐露出来:“否□□女此刻不会坐在这里。”
没有可是了。就像她重生回到了十年前的现在,现在的她为信王所救,在彼此死后的第二次人生当中产生交集,这是曾经的温浓身上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陆涟青静静看着,双唇微启,车外传来声音说:“到了。”
车轱辘停顿下来,温浓茫然侧首,眺出窗牖,冷静的表情一瞬间消失——
是信王王府。
大火焚天历历在目,记忆如新,前生她就是死在这里。
温浓忘了前一刻的感性,此时吓得轻易迈不动腿。反观陆涟青,他阖上双唇,早早踩着马扎下车,欣然接受来自王府上下的恭候,回首一眼,暗光流转:“还愣着做什么?”
温浓下意识抱紧被解下来的霞帔,沾着泥灰又脏又皱,还试图用来保护自己:“民、民女被强拉上轿之时尚未更衣洗梳,这么出去恐怕有失礼体。能、能不能让民女先回……”
回哪里?
温浓怔然,今日发生太多事,她与家人都已彻彻底底撕破脸皮,如今的她还能回哪?哪里有家?
陆涟青的语气不容置喙:“下车。”
几乎不带一句诡辩,温浓抱着霞帔就下来了。
脚刚点地,脚踝处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巨痛,温浓吃痛曲膝,下意识想抓住身遭最近的支撑点。这一抓,恰恰抓在了前方陆涟青的腰佩上,没有任何支撑力腰佩被扯断的同时,温浓顺着重心扑通跪地。
“……”
霎时间流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不动,来自四面八方无数双眼睛戳心刺背,将这个与信王同车共乘并大胆扯断信王腰佩的女人从里到外探究个遍。
一路乘车忘了伤,竟让温浓忽略爬墙之时崴伤的脚踝,可如今就是再疼她都没敢喊出去,抠着流绦玉腰佩的手心全是汗,冷汗涔涔。
意想之中的斥责并未发生,天昏地暗的温浓被倏而捞起,她仰头之时瞥见陆涟青微微蹙拢的眉心:“这时候你的腿已经瘸了?”
温浓呆了两秒:“不是、民女今早逃家之时不慎崴伤的……”
没等她把话说完,陆涟青已经侧开脸庞,留给她的只有一道完美的下颚线条:“苏情。”
陆涟青唤声,名字的主人施然出列,福身问礼:“奴在。”
“带她去洗漱,给她上药。”
陆涟青又睇了眼被她一并抱下来的霞帔,眉梢眼尾无不嫌恶:“然后,去把那件霞帔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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