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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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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正十分,徐岩道辞,怡君陪她到正房去辞行。路上,徐岩仔仔细细地打量怡君片刻,“看我这双眼,这会儿才瞧出来,你脸色也不如以前那样好呢,总不能也是因为睡得晚吧?要是觉着哪儿不舒坦,别强撑着,知道么?”

怡君感激地一笑,“我晓得。但凡不妥当,一定会请大夫来看看。”

徐岩这才不再说什么。

送走好友,怡君回到房里,仔细照了照镜子,对笑眯眯地站在近前的吴妈妈道:“要总是这样,我岂不是要擦胭脂抹粉的才能见人?”

“用点儿唇脂就行。”

吴妈妈道,“至于别的,奴婢可说不好。”

怡君无奈地抿了抿唇,回身歪在床上,掩唇打个呵欠。

她近几日,的确是有些不对劲,气色不佳,瞌睡连连。最早是吴妈妈察觉到,叮嘱了她不少衣食起居的事;昨日婆婆看出来了,坚持不再让她给公公煎药,有些担心,更多的却是隐隐的喜悦。到今日,细心人是徐岩。

这个月,小日子没来。在以往,都是月初来,一向准时的,多说有一两日的推延。她希望反常之处与此相关,又忍不住怀疑会空欢喜一场:那么多天都一切如常,到这上下也只是精气神不足。

兴许只是嫁过来之后一直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现在撑不住了。

不管了,等到下月初,就能有结果。

身形沾到床,她就又困了,踢掉鞋子,“我还得睡会儿。”

这种困倦,不是洗把冷水脸就能驱散的。

“睡吧。”

吴妈妈走过来,帮她脱掉衣服,取过锦被,给她盖好。夫人那边好说,她去通禀一声就行,横竖小夫妻两个也不需到正房用饭。

程询回来的时候,怡君睡得正香。

他俯身看着她,手温柔地抚着她的面容。

怡君眉心微动,面颊蹭了蹭他掌心,唇畔绽出甜美的笑容,“程询。”

“嗯。”

他唇角上扬,“再睡会儿,起来吃饭。”

“好。”

自月初,彼此就有了那个最美的猜测,但她起初只是说,可能是小日子延迟些时候,虽然少见,但不是没可能。

他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只能给她增加压力,只是让她平日拿捏着分寸,照顾好自己。

到了这两日,她开始打蔫儿,晚间很早就睡下,一觉到天亮,起床成了头等烦恼。

嗜睡,算不算害喜的征兆?他拿不准,只记得最常见的害喜症状是害口。

是否有喜,都好。是这么想的,真的。但每每想到如果是,心跳就会加速。

十一月下旬,作为查案钦差的监察御史先后有两道折子送到龙书案上,远赴两广的锦衣卫的密信亦一封一封传到皇帝手里。

程清远那名旧部,迄今查出受贿纹银一万两,去处是给景鸿翼置办寿礼。

一名官员送出的一份寿礼,就多达一万两。景鸿翼在两广做起了土皇帝不成?皇帝气得不轻。

那名官员以前曾在刑部行走,彼时程清远是刑部侍郎,曾着意提携此人。据锦衣卫掌握的消息,自从被调到两广之后,这人与程清远近几年是不近不远地走动着,送的年节礼一向是两广那边的土特产,并不花费多少心思。

这并不能完全说明两个人之间没猫腻,但在眼下,这结果正是皇帝想要的。

景鸿翼的两名亲信,气焰比景家的儿子还要嚣张,目前查抄的家财令人咋舌,京官出了名的勋贵之家,怕都要望尘莫及。

至于杨阁老的两名亲戚,锦衣卫揪出了给他们行贿的几名小官,他们受贿的银两数额,都在十万两以上。

“很好。很好。”

皇帝连连冷笑。

这几个害群之马,可以踏踏实实地死了。

十一月末,景鸿翼携家眷赶至京城,进宫面圣。

皇帝在养心殿召见他,做样子寒暄几句,问起两广的贪墨案。

景鸿翼立时跪倒在地,一口咬定有奸人陷害他和杨阁老,那些事情不论是否属实,他与杨阁老概不知情。

皇帝被气笑了,站起身来,在龙书案后方来回踱步,“好,好啊,是该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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