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郭哀的匏瓜(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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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小哀不停摩挲着手里的种子,“也就是说,果然是幻象?并不是真的吗?”
思宓注视着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其实,真与幻之间没有多么明显的界限,方才的匏瓜,说它真?可最终还是消失了;说它幻?你又是亲睹亲触过的,是不是?”
一顿之后,他说的更慢了些,“亦真亦幻,如同现世,无须介怀。但这小小一粒种,却引你在一番生根、开花、结果的感应中有所体悟,这才要紧。”
“咦,不是种棵瓜而已?为何要想那么多?”
“不只是一棵瓜而已,其实万事万物都在生灭变化之中,且自有其道,你也说过,女娲母神赐予每个生命灵性,那灵性,正是引导我们体悟大道的光亮,如此,人所能主宰的虽然有限,内心却可以找到清明和安定。”
“话说回来,人怎样找到自己心中的灵性?”
“当然,所有灵性都必得寄托于这般臭皮囊中,找出它并非易事,关键是,我们先得想方设方让这副臭皮囊生存下去,让它有机会经心体悟,累积情识,灵性么,届时自会显现。”
小哀眨巴着眼,好久没作声,懵懂之间,回想起方才消失的奇景,忆及一处细节,因问道,“阿宓哥,这种子结出的匏瓜怎么都是五色的?”
“忘了吗?女娲娘娘昔时补天,炼就的巨石正是五色,”
思宓扭过头来,慧黠一笑,“你不觉得——天地间五色照耀,最是完满?”
“完满……”
小哀嘟哝着,双眼一亮,“怎么一样的事,到了阿宓哥嘴里,就变得越玄妙了呢?”
孩子低下头去,只听他颇为好笑地喟叹一声:“看来,这事儿我真得慢慢琢磨——哦,体悟了,”
他煞有介事地摸摸胸前心口,看着思宓喃喃道,“若是阿宓哥能留下陪我种就好了。”
这些时日以来,对于思宓,小哀早已生出一份特殊的信赖之情。
“呵,”
被孩子眼里的热切击中,思宓双唇抿紧,神色由恍惚而坚定,“那,不如我就留下来陪你种它吧!”
“哈?是真的?!”
愣了半晌,小哀反应过来,他双眼圆睁,嗓门不由自主拔高许多,立马得寸进尺,“那也能教教我如何御龙吗?”
思宓不再言语,只以宽厚的手掌覆在孩子手上轻轻一握。
寂静中,柔和的星辉月光笼罩四围,见证了一个隐密的转变,一个郑重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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