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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后悔了 灵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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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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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强挣,牙关一咬,反手握了那只冰凉的小手,狠狠攥在手心,那力道像是已然握住了那不知名的男人,死死的似要骨头尽碎,冷声道,“何时的事?”

日头碎光下,莞初不知是冷还是痛,在他手中哆哆嗦嗦的,仔细回想最初的诊脉,犹豫了一下道,“七,七八天前我把了把脉,日子……不短了,少说也两个月,可究竟多久,我吃不准。”

齐天睿只觉得头发懵,身上虚冷,强屏着牙缝里丝丝凉气……

若是两个月前,那是腊月,虽说他不常回府,可他知道这一个月府里既没有外亲拜访小住,也未听得谁外出探亲。天寒地冻,都忙着过年,老太太一向最警醒这日子口儿,上夜巡视的班次都比平日多出一倍,若说是眼前这个手脚不做闲的丫头恐还能溜得出去,却这秀筠,成日捆在大太太跟前儿动也动不得,更有那一班子仆妇丫头,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她房中,便是万万不能!那……就不该是腊月,若不是腊月……

见他又默声,脸色却更阴,莞初的手已然痛得没了知觉,遮在他的影子下只觉得冷,顾不得怕,只想起自己初闻时的心惊,生怕这一个门里生长的亲哥哥越寻思越怒,一股子火上来莫说那早就支撑不住的妹妹、怕是这房梁都要烧干净,小声顺着他之前的话劝道,“大妹妹性子静,从小难得个说话的人,心思难免执拗。这一回,她本是打算自己撑着的,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悄悄说给了我。我只后怕,她幸而想通了告诉了人,否则,依着她从前的性儿,这一时三刻,说不定就……”

莞初没把“死”

字说出来,此刻说她已然完全打消了这念头为时尚早。

“自己撑着??”

齐天睿冷笑,怒火憋得胸膛起伏,压得语声都发颤!“她打算怎么撑?跟那野男人私奔??还是在福鹤堂后头哭天喊地地生?!”

莞初赶紧摆手,“哪能就如此呢?她也是怕……”

“怕??”

齐天睿腾地蹿上火来,“她还知道怕??从小养得多少尊贵,一时大了,竟是这么不知羞耻!常年累月的,真真是憋坏了不成?!深宅大院,怎的就把那龌龊东西都闷给了她??女四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没学得正正经经地做她的千金小姐,一日里只知低头不如人,香的臭的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把自己作贱死就不能心甘!翰林齐府这门庭也真是朽透了!养出这么些个离经叛道的东西来,好一巴掌打脸!”

头一次见他气成这样,语不择言,把自己也捎带进去骂了个狠,与前一日听说是她怀孕的大度宽怀差了个十万八千里,此刻强压着火依旧暴跳如雷,那架势恨不能上去一口把秀筠跟吞吃了。语声吼得人头皮都发麻,不过好歹没撕破了嗓子,莞初心里倒有数,山墙角没窗子,待这骂声七拐八拐上到楼上、隔了帘子,秀筠听着也不会仔细。只是此刻她躲不得,只能挨着,头也昏,这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兄妹两个都已不能按平日理论,除了顺着,别无他法。

“你先消消火儿,有什么教训待把事撑过去再说。大妹妹也吓得可怜,半条命都没了,这会子,咱们何必……”

“她这么大的胆子,这么能耐的身手!有本事做,更该有本事当!”

言语如此激烈,齐天睿气得一拳砸在书架上,老木头硬邦邦地顶了回来,碎了骨头的声音,瞬时就殷了血,疼得齐天睿直甩手。莞初将将被放开,手上勒得煞白的印子拉了他想看,被他一把甩开,“她可曾有打算?可曾有计较?怎的跟你说的?”

“她……也没说出些什么。”

莞初明白这一问问的是与那男人的打算,小心斟酌了道,“我想着他们是通了信儿,只是秀筠的月事……”

轻轻咽了一下,脸色稍稍尴尬,语声越低了些,“原本……就不按时候儿,她自己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个时候还能怎么打算?便是有心要按礼行事,一计较少说也得几个月,哪还来得及?”

一连说了三个“时候儿”

,漏洞百出!齐天睿哼了一声,怒火早已烧焦了,此刻瞧着眼前这个强自镇定的丫头,才觉出楼上那个胆子大,楼下这个胆子也不小!小小肩头竟是敢一力揽了过来,处变不惊,将计就计,自己的清白扔跟他随他浑绕,设了局支唤他来遮掩,若非临时折转,瞒天过海,竟是就要让她做成了!怒问,“都是你的主意??”

莞初摇摇头,又点点头,齐天睿看得气狠狠一记敲在她脑门儿上,却忘了自己的手正是肿得厉害,两个人便一道,“嘶!”

“混账丫头!事到如今,还敢跟我耍心眼儿?!”

莞初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额头冲着他道,“是谁的主意又怎样?已然这个时候,还能有更妥当的法子不成?”

一句话噎得齐天睿哑口无言,那突如其来的怒火憋在胸口更觉烧灼难耐,一时迷昏,竟觉这痛都是眼前这丫头所致!回想昨日她在丫鬟们眼前做足了戏,却又一个字不曾透出去,只有他知道她有孕,只有他在为此行事,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利用他的私心诱他挺身,天大的事竟是玩在股掌之间!可恶!!

莞初看着他咬牙不语,当是他果然静了些,“相公……”

“莫要再叫我!你还知道我是你相公??”

一句闷吼,莞初小小哆嗦了一下,看他盛怒之下的脸色竟然有些泛白,手背关节上的伤殷着血肿得黑红,吓得肚子里一番想得千妥万妥的道理赶紧咽了回去。

瞧她又复了原先见了他就怯怯的模样,齐天睿恨,一把将她拢在近身,低头,鼻尖与鼻尖薄薄一张纸的距离,粉嫩嫩的唇瓣还未合拢,颤巍巍的,把他阴冷的气息都吞了进去,清凌凌的琥珀仿佛毫无防备就被他闯了进来,满满的,都是他的怒火,“你好大的胆子!瞒天过海,竟是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究竟还想活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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