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们(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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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格斗的麻秆吗?
麻秆看到我显然也很吃惊,脸上的泪水也来不及擦,就愣在那里,一脸的无辜。
我扔给他一支“中南海”
,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坐下去的同时我长叹了一口气,恰如其分地抒了自己内心的惆怅,及时地向他证明我是友非敌,我给他把香烟点燃之后无比深沉说了句:
“操,真他妈郁闷啊。”
“我也郁闷”
,麻秆顺着我的话也感慨起来,“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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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天以后,麻秆成了我最好的兄弟顾飞飞,我们相依为命地渡过了毕业后一段极为郁闷的日子,这里的郁闷显然力道苍白无法表达出那段生活的真实状态。总之在我居住的地下室里,我们共同面对老鼠、蟑螂、潮湿、不知名有着无数条腿的小虫子、安徽民工的恣意挑衅等诸多危机共同生活了大半年,在那远离地面远离阳光的大半年内因为有他的陪伴我才觉得人生不是很绝望。
我问顾飞飞为什么会一个人躲在司令台上哭,他很坦然告诉我,哭只是因为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她女朋友,伤心所致。我被他的用情之深给感染了,我又问他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女朋友呢,对此顾飞飞的解释是因为他刚刚又谈了一个女朋友。
听了顾飞飞的话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才从牙缝内挤出两个字:“英雄。”
总之那晚我和顾飞飞交谈之后颇有相逢恨晚的感觉。五月中旬我们寝室的一哥们和他男友到外面租房同居了,正好空出了一个床位。大四一开学顾飞飞向院里申请搬过到我们寝室住,那个时候院里的老头老太们只要我们毕业生别出去杀人放火什么事情都好商量。顾飞飞搬过来之后,我们成天吃喝玩乐,间或畅谈人生理想,优哉游哉,日子过得着实荒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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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交代过: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但善感而且敏感。我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多出一份莫名其妙的忧伤,之所以说莫名其妙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忧伤的理由。常常是在和别人瞎胡闹哈哈大笑的时候就会内心一片苍凉,等停下来更是悲伤不已。要不然就是一个人好好地在看书或者在走路,走着走着就会伤心起来,接着四肢无力,内心荒芜,什么都不想做了,就赶紧回到宿舍和着衣服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着上方跟死人一样。
很长一段时期内我都为自己的这个可恶的习惯而心烦意乱,而这种情况在进入大四之后变得越来越频繁,且具有强烈规律性,犹如女孩子的例假一样会定期拜访,让我身心疲惫,而每每此时,顾飞飞和老马此类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混蛋准保会嘲笑我,他们会在嘻嘻哈哈一阵子之后说:“嘿,哥们,你他妈又痛经啦。”
有一次“痛经”
的时候我试探着问顾飞飞会不会一下子心情很不爽,觉得人生突然没有了希望。
结果顾飞飞理都没理我就脱口说:“傻B才会呢。”
顾飞飞的话让我很伤心,我决定不理他。
后来还是我们宿舍的情圣老马及时诊断出了我的症结所在,老马大力拍着我的肩膀奸笑着说:“弟弟,长大了嘛,是时候找个女人了,再这样光棍下去,弄不好就废了。”
只是老马的话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对的,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连屁都不如。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丫不是不知道我们的生存环境是多么险恶,要想在学校里收获爱情无疑痴人说梦。
没错,是时候介绍一下我就读的大校了,我们学校是一所理工类大学,学校里面男人暴多,女人暴少,阴阳严重不协调,物以稀为贵的原理在我们学校得到了最为充分的论证。因此经常可以看到一帅哥胳膊里夹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屁颠屁颠地招摇过市,还自豪得要命。
我学的专业是美其名曰:机电一体化――不过说实话,到我毕业工作三年了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这狗屁玩意儿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班一共三十五人,其中五个女孩子,数量少就不说了,这五个还是都丑得别具风格,惊天动地。
我带着满腔的理想和热情来到上海的,然后就看到那五个丑女,伤心了,绝望了。虽然在其后的两年生报道的时候曾经激起的热情,可是同样因为数量太少加上质量也不好而变得彻底放弃。
哀莫大于心死,基本上,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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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望在大学里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的念头由来已久,我一直幻想有朝一日可以肆无忌惮地挽着一位长披肩的姑娘然后带她去看美丽的夕阳――这种质朴的愿望在我高中时期尤为亢奋并且成了我考大学的动力之一。这句话听起来挺没出息的,可事实上就是如此,没有出息总比虚伪高那么一点点,如果我说我考大学是为了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是为了共产主义你信吗你?更何况再没出息的事情我都做过――我高考第一志愿填的是北京一所医科大学只是因为我暗恋的一位学姐考到了那个学校。
在我的父母眼中我打小就是一个正直的人,正直到从来不和任何女孩子讲话,正直到在路上看到一群女孩子迎面走来会低头匆匆走过或者干脆掉头逃跑。直到初中我依然保持这种纯朴的禀性,我的父母一直以此为豪,她们根本不会考虑我这个样子很可能是白痴而不是正人君子,反正他们逢人就夸他们有拥有一个类似柳下惠之流的儿子,其实他们是被我欺骗了,一个正在疯狂育积极长高的少年如果对女人都不感兴的话那么他这辈子也算没有什么出息了。我的父母都是我就读的那所初中的老师所以我还不至于猖狂到在她们眼皮底下作奸犯科,而等到我去另外一个学校读高中的时候我的狼子野心才得以暴露,高一第一学期我就和班上的一个小姑娘暗里好上了,虽然在所谓初恋的几个月内我和那个女孩说过的话加起来不会过十句所做的最为出格的事情就是在一条黑暗潮湿的巷子里互相亲吻对方稚嫩的嘴唇,而且那意义重大的第一次还因为我的口臭变得身价大跌,可是我知道我们是深“爱”
对方的,这里的爱要加上双引号不表示否定而是强调,我给她写了大量的情书,每一封都情意绵绵、山崩地裂。我估计我现在之所以有比较好的表达能力多少与之有关,而每次星期六回家后我会站在小桥边看着流水、看流水上的鸭子然后强烈思念那个女孩子,思念到饭都吃不下去,思念到夜里睡觉睡不着。
后来不知道这事让班主任给知道了,我们班主任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刚从扬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满脸泛红青春痘,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性欲旺盛却缺少泄的人,这个性欲旺盛的家伙和我说了很多大道理,然后欺骗我说到了大学里就好了,想怎么谈就怎么谈,同居都不要紧,并现身说法说自己在大学的时候玩过n多美女还不要负责。虽然我对他的长相表示强烈的怀疑但是最后还是相信了他,对一个正在育的少年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同居更加诱惑身心了,这个可恶的家伙欺骗了我最纯真的憧憬让我误以为只要考上大学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可以毫无顾忌喝酒,抽烟,骂人,谈情说爱。于是从班主任那回去之后我就向那女孩提出分手,且不给任何理由。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女孩子也爽快,说反正自己有病了,分就分吧。结果我一冲动,想人家都有病了现在不要人家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呢?我问她什么病她又死活不肯说,这让我痛苦了足足有两年。
那两年我是在内疚和负罪中度过的,两年内我哭泣了不下1oo次,觉得天永远是灰的世界是冷的,生活是痛苦的,我甚至想到了自残。直到高三毕业时我才知道她当时所谓的有病原来是怀孕了,而把她肚子搞大的那个男人就是我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班主任。
这就是我初恋的故事,颇具有一点残酷的意味。我曾经声泪俱下地和很多女孩子讲过这个故事,并适当地夸大了几分。很多善良的女孩被当场感动得不行,她们说我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自然是需要一份的感情去呵护的,基于此,我有理由去相信,大学里我还能赶上最后一趟班车,进行了一场还算浪漫的黄昏恋多多少少和这个故事有莫大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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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起老马,就挺有必要简单介绍下我的室友们,他们个个千奇百怪,野蛮生长,只是回忆起来却又可爱至极。
我们刚上大学那会儿还没有四人一间的学生公寓这个说法,学校把一幢建了三十年的老房子外面刷了层石灰水然后又搬进去几件旧家具就成为了我们的学生宿舍,我们宿舍一共6个人,分别来自祖国八个省,长江南北各3个。
大一那会儿人心很不齐,个个想做大哥,成天搞内战。大体上而言,南方的人比较阴险,北方人比较力量。所以内战了一年谁也没有做成老大,后来还是最没创意地按照年龄大小来排位。来自甘肃的司亚东以75年出生的高龄排名第一,被我们尊称为老大。老大司亚东身材雄伟,满面横肉,胸前长毛,肌肉多多。你要知道司亚东是75年生的还能知道他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你要不知道年龄光看那长相你会以为是57年出生的老头呢。
老大为人仗义,酷爱打架,大学四年动了n次暴乱,率领我们宿舍七个精强力壮的小伙子南征北战,打遍整个宿舍楼无敌手。大四毕业前喝散伙酒的时候,大伙事先商量好要搞搞老大,于是一个个感慨这四年若不是老大的英明带领,我们决计活不出现在的尊严,听的老大感动不已,眼泪狂流,最后端起一瓶白酒,仿佛有什么话对我们说,结果嘴唇颤动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突然一仰头一口气把一瓶白酒全给喝了,喝完之后人直接给倒下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差点死掉。老大此举被我们视为偶像。毕业之后老大回到了甘肃,轰轰烈烈开西部去了。
老二就是老马,老马睡我对面的床,每天我们在彼此的对骂中面对日出日落。老马是安徽人,为人多情,学习爆烂,生平一大爱好就是谈情说爱。老马很帅,身材健硕修长,嗓音雄浑低沉,长相酷似韩庚,凭借着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老马以玩弄女性而闻名于世,成为全校男生咬牙切齿的对象。老马在大一、大二两年恋爱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死去活来(女孩死,他活),且最后能全身而退,因其下手之准,分手之快而获得“禽兽”
这一至高无上的称号。大学前三年禽兽老马于万花丛中翩然起舞、流连忘返,“见人杀人,遇佛诸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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