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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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户那是不肯咯?”
“伯爷体谅则个。”
这厢正磨牙,那三公子恼了!寿宁伯家的三公子乃京城第一纨绔,仗着是太子表兄,横行霸道。索性本事小,不曾弄出甚大事来,京城的人懒怠理他,谁料他自以为得了意,只当众人不敢惹他,越发胡作非为。世子又厚道些,常在后头跟着赔钱。年前还在京城纵马,踩伤了进城买年货的农夫,督察员正待参他,又要过年,万臣朝贺,恐伤储君颜面方搁下了。
这样一个混世魔王,自认在京里都无人敢惹,岂会把林俊放在眼里?他寿宁伯家要铺子,你不乖乖双手奉上,还要这个要那个?简直翻了天了!一时怒道:“不识好歹的东西,还敢谈钱来?”
林俊也恼了,好不好他乃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一个黄口小儿如此无礼,便是太子表兄又如何?沉着脸道:“买卖买卖,无买哪有卖?我这铺子一年赚多少,伯爷心里也有数。既是国丈,下官也不好说经济之事。若说起来,百万银子总值的,如今只当是下官孝敬,十来万两的本钱总要与我,国丈说是也不是?”
林俊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连世子都嫉恨起来。堂堂国丈家,过了个年便过的精穷,你这儿倒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如何不叫人恼?
寿宁伯也知他是硬抢,偏林俊非要他拿出现银来,两下僵住。
陈指挥使在一旁装死,内里暗骂寿宁伯老不死的!云母片儿在林俊手里,他一年白得几千两,寿宁伯若抢了,连带他的肉也割了。割肉便罢了,竟还空手套白狼,下作过了些!他心里向着林俊,又不好说出口,脑子转的飞快——怎生弄走这祖宗?
与林俊对望一眼,林俊有了主意。
只听林俊赔笑道:“如今天寒,铺子不得开工,工匠借回家过年。移交并不好谈——总不至于给国丈一个空壳子,那是我不厚道了。何处采矿、何处磨边、何处运输都是讲究。总要等开春才好说话。国丈且赏脸吃杯水酒,日后再谈,如何?”
林俊使得缓兵之计原也算上策,然寿宁伯却不吃这一套!等到开春,宣宁侯同承平公往圣上面前一哭,他还抢个屁!圣上可不能顾着外戚不顾老臣,好不好,那是跟过□□的人家!但此刻要抢了,圣上便好使个拖字。时间长了,众人忘了,他就白得了一注钱财。既然是抢不是买,何苦等到那早晚。偏又说不出理由来,只得耍赖,怒道:“好你个林千户,我还没参你贿赂上官!你竟与本官顶起牛来!你若不交铺子,仔细我压你进天牢!”
第50章害命
林俊怕你个鸟!狐假虎威,也不过是给老虎一个面子,谁看得起狐狸了?若花钱买还忍了,明抢?叫一个没实权的外戚抢了,他还混个屁!日后竟不用做生意,凭谁来咬一口,便下了一块好肥肉去,那是作死呢!
三公子忍了好半天,见林俊不答言,跳起来把林俊一推:“不交今日打死你在此!”
陈指挥使不由翻个白眼,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寿宁伯的恐吓呢!
谁料小混账都是老混账养出来的,寿宁伯没了法子,他这一路把家里仅剩的银子都带来了。如今灰溜溜的回去?莫说脸面不脸面的问题,难道一路吃驿站配的猪食?想也不可能!打也要打的林俊松口。听得三公子一言,他挥起拳头就打在林俊的眼圈上。
林俊霎时叫他打傻了!立朝百年,四品官儿被外戚抢夺财产不成殴打逼迫,简直闻所未闻!陈指挥使也呆住,寿宁伯家嫌督察院太闲了怎底?
那厢三公子见父亲动手,招呼人马一哄而上!林俊呆滞中已失先机,待反应过来,已挨了无数拳。陈指挥使惊的跳起,忙喊人拉架。林俊的小厮也冲了进来。一时陈指挥使家的大厅乱作一团。
陈指挥使暗道不好,忙一扯嗓子喊了卫军来镇压。广宁卫乃军事重镇,专防女真。士兵多有操练,一齐冲进来,杀气腾腾。一手一个丢开去,不过一瞬间,战场一片狼藉,再无人敢打架。陈指挥使松了口气,一面愁着怎么写奏章,一面去扶林俊。走至跟前,惊的后腿三步——那林俊七孔流血,脸色都青了,哪还有命在!
陈指挥使差点晕了过去!四品官竟叫外戚打死了!偏还在他家里!此乃惊天大案,不由冲寿宁伯怒喊:“我操|你|大爷!”
寿宁伯反应过来,见林俊真个死了,一时间六神无主,唯有三公子还在叫嚷:“打死咋地!我们伯爷乃国丈,你耐我何?”
今日跟着林俊的是小厮永昌,他倒还剩一口气。看主人家亡故,先嚎啕大哭起来。陈指挥使气呼呼的道:“来人,去林家报丧!用驿道八百里加急上奏章!再去一个人往承平公寿宁伯家报信!余下的统统给我站好!守着大厅,叫一个蚊子飞出去,就地打死!”
寿宁伯三公子还待理论,陈指挥使却气疯了,叫上两个亲兵一绑,把嘴里塞了团破布,丢在一旁,理都懒怠理。
陈指挥使家的亲兵迅速分作几拨散开。一人连滚带爬的狂奔至林家报信。
玉娘正在家里招待几个大户吃酒,忽听陈家信使报信,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顶,颤巍巍的问:“甚、甚么?你再说一、一遍?”
那人哭道:“林淑人,林千户叫寿宁伯打死了!”
玉娘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倒下。林家霎时哭声大作!
林贞愣了一会,被哭声惊醒。一擦眼泪,怒喝:“全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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