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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山空传皇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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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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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悲叹一声,原来当初我被抓,然后师父劫狱,最终还是让我的履历上,有了这么一笔,我虽然没念什么书,但我也知道,自打新中国成立之后,人口问题就成了国家的生存大计,所以履历这样的东西,是会跟着一个人走一辈子的。

刘领导说,当时你被释放后,我能查到的范围,也没有你其余的资料了。所以我们到处派人打听,要么找到你师父,要么就找到你,这才今天贸然请了你过来。听刘领导的口气,他提到一个“释放”

,那就是说,当初师父把我救走,对于那些抓我的人来讲,也是一件丢脸的事,索性就把我写成了释放了。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最担心的情况大概也不会发生了,于是我就问刘领导,您刚刚说家里接连遇到的怪事,您能不能稍微仔细点告诉我。

刘领导站起来,牵着我的手走向一个房间,推开门后,里边有微弱的灯光,但是就着灯光,我可以看到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刘领导说,这是我和爱人的独子,他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才请你来救命。

床上的年轻人,看上去岁数似乎比我小了几岁,也许是夜晚的关系,屋子里的灯本身也非常昏暗,造成这个房间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刘领导关上门,带着我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他接着对我说,这套房子,是组织上把自己调任过来的时候,才住进来的,最初的一段日子没什么问题,可是年底的那段时间,我们在夜里睡觉的时候,总是能够听见那种尖锐的东西在木板上划动的声音。这楼里,就住了我们一家人,楼上是我的办公室和书房,楼下是空着的。起初都以为是老鼠,还在楼梯上投放了鼠药,可是非但没有效果,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

刘领导说,那种划动木板的声音,从最初的每天晚上出现一次,发展到后期整晚都会出现,间隔时间也就十来分钟响起一次,声音还越来越大。我们家孩子中学毕业之后,就一直跟着他妈妈在艺术团里跳舞,非常活泼健康的一个孩子,渐渐因为这声音的关系,晚上睡不好觉,天天都无精打采的。

我问道,既然是整晚都出现声音,那你们听见之后怎么没找人排查一下,你们这里这么多士兵,随便找几个也就查出来了呀。刘领导说,查过了,什么都没有。那声音是从天花板上传下来的,可是上头就是我的办公室。而我有时候人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却又听见那声音从脚底下传出来。这楼板就是两层木板相隔,就算是老鼠,也没可能钻到楼板里头吧。

刘领导接着说,既然查不出原因,自己也就给组织上写申请,说要换个地方住。以他目前的官职来说,这简直就不算个事。可就在自己打了报告的当晚,儿子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惊叫着醒了过来。夫妻俩都吓坏了,赶紧跑到儿子的房间去看,发现儿子蹲坐在床的一角,脑袋抬起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表情非常惊恐。刘领导的爱人插嘴说,我们当时就问孩子怎么了,可我们家这孩子,有个小毛病,就是一着急起来,说话就结巴,问了很久都没说出个名堂,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家刘领导也开始尖叫起来。

我转头看向刘领导,他一脸严肃焦虑的表情,似乎是在回想当时的那一幕。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尖叫呀,你看见什么了吗?刘领导点点头说,他看见在天花板上,有一个背贴着天花板的白衣服女人,头发长长的,垂下的发丝遮住了脸,双手也和头发一样是垂着的,但是却只有手,没有手掌和手指。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断了,血流不止。而我之所以看见了她,就是因为血滴到了我的头上。

于是我对刘领导说,让我猜一下,你当时被血滴到的时候,一定伸手擦了一下,再抬头看见的吧?刘领导点头说是的。我又说道,那我再猜一下,你擦了血之后,其实发现手上并没有血,对吧?刘领导有点吃惊地看着我说,对,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点得意地告诉他,因为这是一种鬼魂的惯用伎俩,用东西来吸引你,让和它之间产生一种必然的关联,然后你就可以看见它了。那滴下来的血,就是让你看见它的证据。我转头对刘领导的爱人说,所以你们家孩子,看见这个鬼魂之前,也一定经历过类似擦去血迹的动作,而你说你是无神论者,我大胆猜测一下,你没有感觉到有血滴到身上,对吗?

我的一番话,说的眼前这对中年夫妻目瞪口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我是说得分毫不差。我告诉夫妻俩,你们住进来的时候没什么事,但是偏偏到了年末的时候才出现这些动静和吓人的场景,无非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这房子曾经死过人,死人的样子就是断了两只手,并且死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要么就是你们在那段日子去了某个地方,从另外的地方带回来一个鬼魂。

我站起身来,指了指四周说,这里是部队的地方,部队按道理说,阳气很足,大概你们觉得可能不会有这些现象发生,而实际上,部队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保家卫国的代价,就必然是要杀死敌人。所以部队的杀气也很重,重到连鬼都不敢靠近,同时部队的怨气也足够多,所以一旦有一丁点鬼魂侵入,很有可能就变成一条所有鬼魂都能进出的路。

我指着孩子的房间说:一条直通你家的路。

第九十三章。三凰凤冠

我到是并未故意吓唬夫妻俩,因为就目前掌握的这些来看,这个女鬼原本存在于这个家里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身在部队的环境里,即便是有也一直被压制住,没有理由突然毫无根据地出现。所以我觉得肯定是这家人从外边带了东西回来,撞破了部队本有的杀气,才会越演越烈。

部队,政府,寺庙,墓地这样的地方,通常叫带煞。原则上来讲,以这些地方为圆心,辐射五百米的范围内,都是在这个煞之内。以上说的这四个地方,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容易聚集怨气的地方。也许你要问了,政府怎么能聚集怨气呢?那是替咱们老百姓办事的地方呀。我也许会告诉你,因为政府。在古代的时候,叫做衙门。衙门除了发落犯人之外,还是用来给老百姓喊冤的地方,所以怨气自然就重。

一个原本就容易聚集怨气的地方,再被人为地划破一条口子,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我将我的分析告诉给了夫妻俩。请他们仔细回忆一下,出现怪事的前后,是不是去过什么地方,那个地方会不会曾经发生过什么。然后我又问道,那为什么孩子现在就在床上躺着,就是那天晚上惊吓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吗?因为按照刘领导夫妻俩的说法,最早遇到这件事的时候,距离当下,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了。

这时候,刘领导的爱人就哭了起来,说孩子自打那天晚上之后,就开始变得有些恍惚和不正常。起初的几天还跟自己一起去艺术团,后来就索性不去了。刘领导经过那一晚上的惊吓之后,也在家里休息了好多天才缓了过来,孩子不去艺术团跳舞了,刘领导也正好在家里照顾一下。可是这孩子渐渐开始有些疯癫的感觉了,起初的一段日子还是会时不时尖叫,指着屋顶结结巴巴的。可到后来他不叫了,而是痴呆地望着顶上,再到后来,孩子甚至开始傻呵呵地笑,嘴里呢喃着一些大家都听不清的话,好像在跟天花板上的那个女鬼说话一样。

我问道,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难道就没想过搬走?刘领导说,搬是一定要搬的,但是这组织有规定,打了申请后还得有审批流程,我们得收到批文之后,才能够搬走。原本那文件就是最近几天就该落实下来了,可是就在前天晚上,孩子屋里突然传出来一些吱嘎的声响,我们知道那是孩子床的四角不稳发出的声音,于是我就去看了一眼,这下子就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了。

一个军人的领导,说出魂飞魄散四个字,你对得起领袖吗?当然我没把这话说出口,而是问刘领导,你看见了什么。他告诉我,他看见孩子把屋里的凳子立在了床上,自己踩在凳子上。脸上傻笑着,伸出双手朝着上方呈拥抱状,而正在和他拥抱的,正是贴在天花板上的那个白衣女鬼。

刘领导这么一说,着实让我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冷战。因为那个画面看上去似乎是美好的,但却那么的可怕。刘领导还强调说。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似乎看见孩子的脚已经离开了凳子的表面,就好像连孩子也是悬浮在空中的一般,而那个女鬼,虽然手上抱着自己的孩子,但头却转向了刘领导的方向,那种感觉好像是在挑衅,似乎是要当着刘领导的面,带走他的孩子。

刘领导说,自己当时虽然害怕,但孩子还是最重要的,于是自己顾不上许多,拼了命地冲上了床,一下子抱住了孩子的腿,使劲把孩子往下拽扯,一边拉扯一边呼喊自己的警卫员。他告诉我,那个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政治前途了。只是一心想要救下孩子。警卫员听见自己的呼救后,迅速就跑了进来。由于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抱住了孩子的腿,挣扎之下凳子也被自己踢翻了,所以警卫员看到的一幕,就好像是孩子自己要飞走,而刘领导却不放手一般。

两个人合力才把孩子拉下来。刘领导说,在我们拉孩子的时候,孩子的表情依旧是那种痴呆的笑容,而且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好像在跟自己拔河一般。孩子下来之后,愣神了片刻。就倒头睡去了。我说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把孩子抱到外头来睡,因为根据你说的情况,至始至终,那个女鬼都只出现在孩子的房间里,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离开那个环境。

刘领导伸出自己的左手,让我看他的手背,上边有一个淤青的肿块,肿块上除了涂抹的红药水的痕迹之外,还有一个深深的齿痕。他苦笑着说,这些他们也都试着去做了。但是孩子在自己床上啥事都没有,只要一把他带下床,立刻就发狂咬人,这事情我们又不敢大肆张扬,害怕被别的人听后风言风语,也就只能由着他去。好在那个女鬼出现之前,家里一定会有那种划动木板的声音,我们可以提前预防,这两天来,我一面托人来找你,一面在家里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呀。

说完他懊恼地抱着头,看得出。这对夫妻为这件事已经操碎了心。

从仁义的角度出发,不管他们是不是军人,我都一定会出手相救。于是我告诉他,事情我大概明白了,我会尽全力的。现在请你们告诉我,最初事发的那些天。你们都去过些什么地方。刘领导说,自己比较忙,除了要去各个分区开会之外,多余的时间就在办公室里批复文件,传达精神。刘领导的爱人则是每天都要到艺术团里工作,艺术团是军分区内部的,从排练到演出,都在那里,如果说一定要去哪个地方的话,那就只有剧团了。刘领导的爱人告诉我,孩子也是团里的舞蹈演员,所以基本上都是跟着自己一起的。

我心里默默想到,女鬼最早缠上的人就是他们家孩子,这种青年男性在这家人里,应当是撞鬼几率最小的一个才对。此刻人已经恍惚,意味着这个鬼魂早已影响了他的心智,说明这个鬼魂的能力其实是不弱的。在风俗习惯里,只有谁家里死了人。披麻戴孝的时候,才会身穿白衣,而这个女鬼双手都断了,还在淌血,极有可能断手就是她死去的主因。所以我认为,这个女鬼。十有八九,就是被这个年轻人自己带回来的。而他去过的地方,除了家里就是部队的艺术团,难道说,这艺术团里,曾经有一个白衣女人,如此死去吗?

我问刘领导的爱人说,你们现在那个艺术团,在部队进驻的之前,是做什么的?刘领导的爱人说,具体不是很清楚,但是部队接手的时候。这里什么设备都比较齐全,有观众席也有舞台,听人说起过,似乎以前是个川剧团。

我心里琢磨着,川剧团?唱戏的?难道那个女人穿的是戏服吗?

在中国传统戏剧表演里,无论是京剧,川剧,还是黄梅戏,越剧,其实根本上来讲,都是同宗不同源,在表演形式上有区别,但装扮实际上差不多。我小时候蹭戏听的时候,就曾经到过剧团的后台,演员们在哪里化妆更衣,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那些戏子们,无论男女,为了搭配戏服,在外面一层戏服的里侧,都一定会穿上白色的合襟布衣!所以那个女鬼身上穿的,会是这样的衣服吗?

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走到孩子的房门外,行了一次水法。透过纸灰的显影,出现一个帽子状的东西,帽子上,还有一大小不一的圆球。帽子的顶端,还有一个凸起的、尖尖的东西。

由于对戏曲的了解实在有限,但碗中的显影让我直接想到了那些唱戏的人,头上戴着的戏帽。于是我把水碗递给刘领导夫妻俩看,刘领导估计和我一样也是糊里糊涂的,到是他的爱人,在看到水碗里的显影后,直接说了四个字:三凰凤冠。

刘领导的爱人告诉我,那是川剧曲目里,旦角装扮公主或者皇宫里的娘娘的时候。专用的一种凤冠。单单是凤冠的种类,就分为很多种。如此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是没错的。这个地方显然不会住着以为冤死的旦角,母子俩都在曾经的川剧团改建的艺术团工作,那么就意味着这个女鬼必然是从川剧团里带回来的。同时也说明,这个川剧团曾经死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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