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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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谈得兴起,早忘了眼前还有一具尸体等待处理,正好有人探头进来,“妈呀”
大叫一声,转头就跑。
朱骥忙叫道:“等一下!”
上前出示腰牌,告道,“我是锦衣卫千户朱骥,麻烦你跑一趟锦衣卫官署,就说仵作伍汉死了,叫些人来。”
忽又想到自己的部下被王林调走扈从皇帝,目下官署校尉都是王林、马顺的亲信,不听自己指挥,便又道,“还是就近请总甲[12]来,让他派人去西城兵马司报案。”
总甲就在附近,等其人到后,朱骥便与杨埙离开。他着急知道真相,当真引着杨埙来到麻绳胡同找礼部尚书胡濙。
胡濙正在后院晒太阳,听说朱骥、杨埙求见,忙命人引进花厅,自己特意换了衣衫,这才出来见客。
杨埙深知此公饱经世故,圆滑老练,也不拐弯抹角,直言告道:“今日我二人特为杨行祥一案而来。”
胡濙问道:“杨行祥?是那冒充建文帝的老僧吗?他不是早死在锦衣卫大狱了吗?”
语气神态极为平静,仿佛是在闲聊一般。
杨埙道:“当年胡公曾参与会审杨行祥,应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的杨行祥一案,是指一月前杨行祥在锦衣卫大狱中上吊自杀,恰好跟胡公被绑是同一天。”
胡濙笑道:“杨匠官爱开玩笑,老夫是知道的,众多匠官中,就数你最风趣。你又在说笑了,杨行祥早死了。除非你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不然不可能死而复生,再在一月前上吊自杀一次。至于绑票,那是小儿虚惊一场,根本没有的事。”
杨埙道:“我猜到胡公会这么说。不过我个人认为胡公是真的被人绑票了,且跟杨行祥一案大有关联。一月前我就这么告诉过朱千户,只是他没当回事。”
胡濙笑道:“看来朱千户也跟老夫一样的看法,不当回事就好。”
朱骥踌躇道:“当时我确实是没当回事,可而今情势不同了。”
他身为朝廷武官,一些话不便明说,小心措辞,颇费思量。
杨埙便接口道:“胡公可知道,一月前杨行祥自杀后,当值狱卒韩函失踪,去向不明。今日仵作伍汉又被人杀死在自己家里。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像我之前推测的那样,两件案子大有关联,下一个会不会是胡公?”
胡濙笑道:“这番话有点绕,但老夫还是听明白了,杨匠官是说有人要来杀老夫灭口吗?”
杨埙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但目下杨行祥一案当事人均遭灭口,线索彻底断掉,胡公是唯一一个可能提供线索的人,不然的话……嗯,不然的话……”
他本意是想引诱胡濙接口,不想老尚书只端起茶盏,细细品茶,意态悠闲。对方既不上当,杨埙只好将底牌完全摊出来,续道:“在胡公眼中,韩函、伍汉那些人地位卑微,不值一提,胡公大概也不会关心他们为何被杀,真相到底如何。但是兵部于侍郎呢?于侍郎的爱女呢?还有眼前这位朱千户呢?他们的性命安危,胡公也毫不在意吗?”
胡濙这才放下茶盏,正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朱骥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只未提及杨埙关于英宗皇帝朱祁镇是杨行祥一案背后主谋的推测。
胡濙听完思虑良久,方才叹道:“事情竟然闹得这般复杂。”
又正色道:“杨匠官,这件事本不关你事,你肯为朋友挺身而出,很讲义气,老夫都看在了眼里。朱千户,如果事情仅仅是牵涉到你,我是不会帮忙的。但你岳父于公为人忠直,日夜忙于国事,我不能让他为此分心。并非老夫生性冷酷,而是我已经经历了太多风雨,看得多了,便会明白过来——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人力再如何抗争也没什么用。”
朱骥愕然问道:“胡尚书此话何解?”
胡濙道:“譬如当今皇帝,他尚在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生母也由此当上了皇后,人们都说母凭子贵,到底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谁又能真正分辨清楚!但有一点,他是天命所归,所以不管他是宫人之子也好,是太后亲子也好,甚至先皇过世后,太皇太后欲另立长君,然终究还是太子登上了大宝。老夫说这番话,是想说杨行祥也有他的命,他最后的结局,从他被太祖皇帝立为皇太孙那天就注定了。一个没有天命的人,妄登大宝之位,非但自己坐不长久,还会祸及他人。建文帝的好处是,他逃离南京后,并没有继续贪恋权位,以皇帝玉玺发布诏书,号召各地起兵勤王,与成祖皇帝相抗,而是选择了销声匿迹,所以他得享高寿。但他的身份如此,又怎能改变命运呢?”
杨埙道:“胡尚书高论。那么胡尚书的意思是,杨行祥被杀,是命中注定?”
胡濙道:“如果他不是建文帝,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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