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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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了级后基本就没练过了,是不是很失望”
任延瞥了眼安问,语气里有淡淡的自嘲“其实你心里想象的任延,跟我本人应该没什么关系。”
他在日记里那么心心念念,等待的不过是已经流逝的镜花水月。
“你就是你。”
安问笃定地说。
“是么”
任延没什么情绪地问“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今天自始至终不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的眉角和嘴角都有明显的伤口,眉角的伤已经结痂了,他没贴创可贴,一道细细的血痕红得不容人忽视,至于嘴角的青红安问连偷亲时都知道小心翼翼地避开,又怎么会没看到
“因为你不想听我跟人打架的事,对不对不爱听,所以干脆不问,逃避过去,否则多听一遍,你心里对我的滤镜就多碎一分。”
“我”
似乎是该反驳的,用力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但喉结滚了滚,安问意识到,即使他否认了,但他的否认在事实面前也很苍白。
“开学第一天在二食堂,我就跟你说过了,你心里的任延有一个模子,一个套子,但我没有义务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去长。不管是崔榕还是任五桥,或者这么多学校的这么多老师,都没资格也没办法去教我、命令我、规训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做的决定也都是自己想好的决定,但其实”
任延默了一息,“我有点怕你。”
“怕、怕我”
任延失笑了一下“不是那种怕,”
他顿了一顿才再度开口“是怕你有一天跟我说,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说,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用那种很失望的眼神看我。我已经长成了这样,没办法再回过头去重新再来,我不能为了把自己放进你喜欢的套子里,像灰姑娘的姐姐一样削足适履,砍掉自己的枝叶。”
看到他怀里的郁金香,“比如一束铃兰,就没办法放进郁金香的套子里。”
静伏的热带灌木丛里,响着蟋蟀的吱吱短促鸣叫,硕大无比的蜗牛在石砖路上粘着,也不怕被人踩碎。安问不合时宜地想,这个蜗牛是从非洲来的,到了宁市没了天敌,所以一到潮湿的夏季就泛滥,而宁市的夏季又那么漫长。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出现了一个跟你理想中的任延一模一样个性的人,你是不是会更喜欢跟他相处对于你来说,任延长成什么样,应该是最无关紧要的,我只是刚好套对了最无关紧要的一环。有时候也会对这个子虚乌有
的假想敌单方面厌恶,或者说,嫉妒。”
没完没了地做着假设做着反问,如果是那个任延的话,安问会不会就答应了如果是那个任延的话,安问也许就不会犹豫吧。如果是那个任延,安问愿意做一切事情。那个任延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任延了,所以安问只能退而求其次,全盘接受他的模样,只不过像打架这样的成分,他不喜欢,便干脆不过问,装看不到。
有时候,这样的纯粹也是很残忍的,任延有杂质,而安问忽略杂质。
任延想的是一个方向,安问想的却是另外一个方向。
不是的,任延长成什么样子很重要,安问心里默默地念,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话轻轻地念出了声“任延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任延长什么样决定了怎么喜欢。”
任延怔了一瞬,没太听清“什么”
“啊。”
安问茫然抬眸。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话了吗”
安问闭上嘴,有些惊讶,有点心虚。
任延无语了一会儿“找个时间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安问“你觉得我是精神病”
任延实话实说“我怀疑你精神分裂,尤其是喝了酒以后。”
“怎么会,我什么都记得。”
安问挺骄傲地说“你见过谁喝完酒像我一样聪明吗”
“嗯,”
任延淡淡瞥他,拆穿“然后酒醒了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
这确实听着还挺分裂的。安问一时之间反驳不了,任延站住脚步,两人牵了一路的手潮潮的,任延交握着,俯低身子,将脸凑到安问眼前“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对你做任何事,你明天都不会记得,也不会跟我计较”
他的五官立体,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英俊无端放大十倍。安问招架不住,心从悬崖边高楼上坠了下去,一直坠到他整个人都软绵绵浮了起来,他想吞咽,又怕吞咽便暴露了自己内心的紧张,喉结便不上不下地凝着,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推开我”
任延哑声问,微微侧过脸,鼻尖与安问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贴着。
安问闭上眼,路灯下,长长茸茸的睫毛上缀着光,颤着。
任延久久地看着他,笑了笑,搂过他的后脑往自己怀里压了压,亲他的柔软的黑“真就这么想感冒你愿意,但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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