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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赋 十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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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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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天爷哟!这是怎么回事,造孽造孽。”

元承晚扬手遣了颂青去查探,眼望着杨氏方才圆胖红润的面瞬间白了下去,向她解释道:

“方才有人在此地行凶,被我二人撞见,不过并未追上贼人。我们先将这少年救回去再论罢。”

杨氏或许从未亲眼见过这等血漫沙土的骇人情景,战栗着身子挪步到元承晚身旁,两只臂膀欲攀不敢攀,口中絮絮乱语:

“造孽啊,这人是死了罢,天爷哟,这还是个孩子……”

颂青蹲身在那躺倒的少年身侧,正欲抬手去探他的呼吸脉搏。

可惜惊变就发生在这一刹那!

那原先阖眸挺尸的少年忽而睁眸惊起,以肉眼未可辨清的速度绞上颂青脖颈,将她一瞬按倒,又以肘节痛击头穴。

杨氏的臂膀也死死摁握住元承晚的胳膊,她是成熟又体宽的妇人,手头劲道十足。

长公主只觉一瞬像被什么毒蛇撕咬住,双臂生痛,却难以挣脱那死死钳制的手掌。

元承晚终于知晓了此地有异。

她再不顾什么体面,只管扯开嗓子呼喊候立在侧门的侍卫,试图引起旁人注意。

一边却又作出弱不能胜的模样,佯装被杨氏推搡,踉跄着步子往庭中的仰莲托盘八角石灯的方向移去。

这番挣扎中费去些时间,可整座寺院的人都似死去一般,空廖寂静,任元承晚百般呼喊,亦不见人影。

那些侍卫恐怕也已遭遇不测。

意识到这一点,长公主浑身的血都开始发凉,连手上本就微弱的力道也渐渐难支。

她不想死在此处,不想不明不白被贼人卷匿踪迹。

她还有裴时行,她还有阿隐。

胸腔中鼓跳的心脏又凉又痛,几乎要自喉头跃出,元承晚死死咬了牙,使出浑身气力,拼死一搏,出脚将杨氏绊向了石灯。

方才面目凶恶的妇人砸上石面柱角,周身软软地滑落下去。

元承晚手脚打颤,眼瞧着她再无反应亦不敢松懈心神,折身向庭中望去。

颂青被重击在太阳穴多次,眼下自口角淌出一行血迹,已然是垂死挣扎之态。

长公主几乎道不清此刻心头情绪究竟是后悔还是惧怕。

她只是深吸一气,漠着面孔自袖中抽出匕首,一步步自背后逼近那做戏骗过她的少年。

可不待出手,她便后颈一痛。

下一刻便昏然倒地,没了知觉。

裴时行策马驰在官道上,马蹄生风,卷踏过无数黄沙枯草,也将他身后玄色斗篷卷出哗然风响。

他抽辫击在马腹上,大掌死死握住缰绳,勒出深刻痕迹。

裴氏根基在河东,北地水草丰茂,裴时行自幼便在马背上长大,却也从未如今日一般疾快驰骋,寒风被过快的马速凛冽地割在入嗓子眼。

狂奔的马几乎要将背上主人的五脏六腑颠出。

可他一刻也无法再等,只恨不得此刻便赶至凉州城外。

元承晚——

男人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这个名字,每一遍都卷裹起心头血肉,撕扯出一片淋漓痛意。

南安郡的确有异,他此番下郡,终于自山野之中找到了铸兵的作坊,甚至一并挖出了之前皇帝暗派入陇,却无故断联的皇城卫。

裴时行亲眼见着那些皮肉腐朽,化为白骨的同僚;亲眼见着那处作坊中高燃的炉具铁器,暗窟底下深埋的尸首,挖出来时腐臭无比,皮不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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