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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岫的心有些不舒服。他当年南征北讨,辛辛苦苦打下广袤的星域,绝不是为了加速它内部的分裂。他和老五回到角落,发现一向&ldo;合不拢嘴&rdo;的小辫子和一向温文有礼的曹琋都静默地坐着。看到老五回来,小辫子告状:&ldo;他不和我说话。&rdo;曹琋摊手表示已尽力:&ldo;我换了六个话题,都聊不下去。&rdo;&ldo;……&rdo;小辫子东张西望:&ldo;没看到付晨曦和花影啊。&rdo;老五说:&ldo;半小时前,他们上楼了。&rdo;&ldo;哦,半小时。那能干很多事了呢。&rdo;小辫子舔了舔嘴唇。程岫:&ldo;……&rdo;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很健谈的老五在小辫子面前总是这么沉默寡言,也明白为什么曹琋会聊不下去。曹琋心有灵犀,对着他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还被念叨的付晨曦和花影一起回到了会场。付晨曦眉飞色舞,看来刚才谈得不错,很快与属下一起投入真正的庆贺中去。花影依旧阴沉着脸,自从叶子河失踪,好像这世上就没什么值得他开心的事了。他走到曹琋身边坐下:&ldo;付晨曦要投靠华家。&rdo;&ldo;你答应了?&rdo;&ldo;为什么不?&rdo;花影懒洋洋地说,&ldo;我不答应,他大概要吓得尿裤子。我不能这么缺德。再说,我们走的时候,他会送上一份大礼,不要白不要。&rdo;要了也白要。反正东西在他手里,是给华家还是独吞,都自己说了算。付晨曦以为说几句好话,送点儿东西,他就会将一切一笔勾销?做梦。的确,拐他的是余先生,但助纣为虐总有付晨曦的份。曹琋懒得管这种闲事,随他折腾,就是离席的时候,与付晨曦打了声招呼,准备坦诚(下)离开的那天,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付晨曦起了个大早,撑伞送行,等星舰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才离开。花影对他打出依依惜别的感情牌评论刻薄:&ldo;没有人喜欢看着一个老头吃早餐。&rdo;程岫说:&ldo;他不算老。&rdo;花影说:&ldo;和你比起来呢?&rdo;&ldo;……真的不算老。&rdo;程岫说的是实话。花影道:&ldo;你对自己的年龄应该有一个正确的认识,读小学才是你应该做的事。&rdo;程岫问曹琋:&ldo;什么时候把他丢下去?&rdo;曹琋从电脑中抬头:&ldo;很快。&rdo;星舰绕到星球的背面,将花影和一些自愿留下来找人的雇佣兵放下,佣金来自付晨曦送出的礼物。曹琋保证到摩尔星之后,会雇佣一架中型客运飞船过来接他。一夜过去,花影好似想通了点儿,不像昨天那么意志消沉:&ldo;他们只有一台机甲,不可能太空旅行,一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去再想办法离开。那个地方不会离主城区太远,他们需要食物补给,但也不会太近,以防被人发现。&rdo;曹琋道:&ldo;你也要小心付晨曦。&rdo;付晨曦急于搭上华家这条大船来预防余先生的报复,要是让他知道花影还留在星球上,大概会疯。送走花影,星舰重新进入太空。程岫跑去指挥室和曹启智一起坐着:&ldo;准备去佩拉星系?&rdo;曹启智说:&ldo;不,去赖登星系。&rdo;赖登星系是星国四大老星系之一,星系居民被认为拥有纯正的星际联合众国血统,但是,贫瘠的星球资源令这个老星系处境尴尬,每年上缴的税收甚至不如有些大移民星系,上届政府还呼吁将它的老星系优惠政策让给更有开发潜力的星系。但程岫对它还是有感情的。因为,这是他的出生地。曹启智说:&ldo;这艘星舰购买的时间太早,奥特工厂新的维修店不能保修,最近的老维修店只有赖登星系的依思纳星。&rdo;听起来合情合理,但程岫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找到曹琋,后者依旧抱着电脑,孜孜不倦地看资料。&ldo;如果我走过去,不会看到很多马赛克吧?&rdo;程岫停在门口。曹琋手中的平板电脑转过来:&ldo;只有文字,当然,可能描述有点香艳。&rdo;程岫说:&ldo;我们要去赖登星系?&rdo;曹琋说:&ldo;当地有什么土特产?&rdo;程岫说:&ldo;林赢同款?&rdo;曹琋忍不住笑了。程岫说:&ldo;我是认真的,但是,并没有挽救赖登星系的旅游和经济。当时的人并不关心我从哪里来,只想知道我到哪里去。&rdo;曹琋说:&ldo;如果这时候我说,到我怀里来,会挨揍吗?&rdo;程岫说:&ldo;会绝交。&rdo;&ldo;幸好我没问。&rdo;&ldo;……&rdo;曹琋招手让他过来。程岫坐到他对面,曹琋将电脑递给他,自己凑过去:&ldo;这是我查找出来的身份,都是父母双亡,幼年失踪,剩下的不是远亲就是舅母、姑父这样不沾血缘关系的亲戚。&rdo;程岫说:&ldo;你要我顶替别人的身份?&rdo;&ldo;启动人才引进计划会惊动很多人,你的脸太引人注目,我怕有人寻根究底,不好收场。&rdo;程岫说:&ldo;怎么不建议我整容?&rdo;曹琋说:&ldo;你愿意吗?&rdo;&ldo;不愿意。&rdo;&ldo;我知道。&rdo;程岫说:&ldo;你的身份呢?&rdo;曹琋说:&ldo;每过一段时间,电脑就会自动发消息给曹家派来的监护人,让他帮我做一个新的出生登记,如果我一直没醒,这些户口到了一定时间又会被注销。所以,我虽然是旁系,但是有一份非常健全的家族谱。&rdo;程岫说:&ldo;所以,你有一群从来没有出生过的爷爷爸爸和叔叔?&rdo;&ldo;爷爷和爸爸都只有一个,叔叔伯伯有一群。&rdo;&ldo;……&rdo;曹琋指着一张六年前失踪的三岁小孩:&ldo;这个不错,浓眉大眼,有点你的影子。&rdo;程岫说:&ldo;他在流口水。&rdo;&ldo;看起来很健康。&rdo;&ldo;赖登星系的居民审查比移民星严格的多,为什么不冒充移民星的呢?比如dh33,有付晨曦在,连冒充的步骤都省下了。&rdo;&ldo;付晨曦和余先生的争斗胜负未分,那里的居民身份对你是一颗不定时炸弹。&rdo;&ldo;还有其他的星球。&rdo;曹琋说:&ldo;我查过,拥有移民星球的身份和黑户没什么区别,想要进入名校,一样需要人才引进计划。&rdo;程岫耸肩:&ldo;中央军校这样的名校?我已经读过了。考古专业地球系中国方向,除了偶尔喜欢用对称的七个字说话之外,没有什么特别。&rdo;曹琋说:&ldo;你可以选择一个新的专业,无论你未来想做什么,拥有名校的光环总会事半功倍。&rdo;程岫将平板扣在桌上:&ldo;为什么不直接承认,是你想读名校呢?&rdo;曹琋叹了口气:&ldo;是的,我想读名校,更不想离开你。&rdo;顿了顿,&ldo;如果两者一定要做一个选择的话,我选……&rdo;&ldo;什么时候到赖登星系?&rdo;&ldo;半个月。&rdo;&ldo;好的。&rdo;曹琋错愕地看着程岫潇洒离开的背影:&ldo;就这样?&rdo;&ldo;不然呢?被我打上瘾了吗?&rdo;程岫头也不回。曹琋若有所悟:&ldo;你只是想听我的想法?&rdo;程岫停下脚步,转头看他:&ldo;比起不自觉地顺了你的心意还要对你感恩戴德,我更接受双方坦诚交流后得出的结果。&rdo;曹琋立刻认错:&ldo;我不是想隐瞒你。&rdo;&ldo;你是怕说出理由之后,我会选择分道扬镳。&rdo;曹琋苦笑:&ldo;你每次提这四个字我都心惊胆跳。&rdo;程岫说:&ldo;那就分道扬镳。&rdo;曹琋一惊。&ldo;然后呢,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在陌生的街上,可能遭遇诱拐、绑架、虐待等厄运,就算侥幸逃脱,也会饥寒交迫,穷困潦倒。运气好点,会被孤儿院收留。运气差点,可能就孤零零地死在了无人的角落。&rdo;尽管曹琋知道程岫口中的命运绝对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但是情况明显有利于自己,当然不会傻乎乎地揭破:&ldo;如果有半个矿星的资产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坐在窗明几净的温暖豪宅里,一边吃着甜点,一边慢慢地思考未来做什么。&rdo;程岫抱胸:&ldo;看,说实话也没那么难。&rdo;曹琋说:&ldo;我保证,以后会对你坦白。&rdo;&ldo;尽量吧。&rdo;曹琋一怔。程岫开门往外走:&ldo;我不希望这句就是谎话。&rdo;程岫为这半个月制定了详细的日程,学习星国近代史,了解近些年机甲的各种型号,锻炼身体,品尝美食,睡觉。曹琋看着计划表:&ldo;我呢?至少每天抽一点时间一起喝茶或者玩游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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