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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痕 雪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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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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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态度让她的心真正的一桦,她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颈窝低低哭泣,是庆幸还是内疚她自己也分不清了,她害怕失去孩子的脆弱瞬间,真的很需要他的胸膛!

  奚成昊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眼睛却凌厉地抬起看站在一边的母亲,赵泽被他责问又痛心的眼神刺得轻轻一哆嗦,抿了抿嘴唇,心里一片惨然。她是想开了,只要简思对他好,他能幸福--糊涂点儿也没关系,可真的见他这样近乎盲目地维护简思,生他养他的母亲,还是好比被剜了心头肉。

  跟着他们进来的奚纪醒背靠着墙边抱臂站着,表情木然地看着房间里的这一切,他的眼睛竭力在压制着什么情绪,因而显得复杂而深冥。但是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旁观的态度近乎冷酷。

  "简思。"赵泽开口的时候,眼睛里竟出现一种脱的淡然,"你和成昊说,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看着简思,平静得几乎好像在说一件根本和自己没关系的事件。简思看了她一会儿,躺回枕头,眼睛无神地看着开着小灯的天花板,原来……已经是深夜了,天棚上的小灯这样没威力,暗沉沉的一片让心情也阴冷冷的。

  她能理解赵泽的淡漠,就算奚成昊认定是妈妈对也下了狠手又能怎么样?顶多从此恩断义绝,只要她还是奚成昊的老婆一天,奚家就和睦不了,赵泽已经不在乎结果了。说出真相--解脱的是奚成昊,母亲并不是个丧主病狂的人,对他来说也是种安慰。

  简思逼自己不去看奚成昊痛苦的神情,他的煎熬会让她心软。

  选择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这一刻她简直窝囊地羡慕起过去的境况,过去她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黯然忍受,她觉得已经苦到极点,无奈到极点。并不是的……当她在补上最后一刀或宽容仇人这个两难选择上摇摆不定时,她竟然痛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抉择。

  仇恨……的确是种执念,能入下仇恨的都是圣人,都立地成佛了。她可以么?

  她攥紧拳手,如果她这时候说出真相,奚太太是来捐前嫌的,是来放儿子自由的,奚成昊一定会感动,他本就舍不下父母亲情,奚同先去世后,他对母亲的态度更缓和了一些,奚太太虽然享受不到完整的天伦之乐,也不再担心儿子与她决裂而去,所以她能状似宽容地说出那番话。

  她就等于放过了这个逼死父母的元凶!

  这时候放弃……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她听见自己说:"你要我说什么呢?你再恨我,怎么报复我算计我都好,放过我的孩子吧。算我……求求你。"

  这句恳求的话被她用冷漠的语调一说,自然就有种极端的愤恨和委屈,奚成昊抓着她胳膊的手重重一收,她感觉到疼痛,却没丝毫表情变化。她知道他痛了,但她没办法,既然刀子已经刺入肉里,不如就给个痛快的了断。往后……她会补偿他的,倾尽她的全部心力去补偿。

  赵泽看了看奚成昊,淡然一笑,她并没反驳简思的话,她相信简思明白她默认了她的栽赃是为什么,她已经对她说的很清楚,只要她能让成昊过的幸福,其他的她不计较,也不在乎了。

  "我走了。"赵泽长出一口气,似乎从什么桎梏中解脱出来,疲惫而轻松,迟早部要面对这样的结局,她也算踏实了。所有的人……尘归尘,土归土,活着的就好好活着吧。

  奚纪桓站直身子,似乎想送赵泽,奚成昊站起身的时候竟然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像是头晕,又像是脚步虚浮。"妈!"

  他沉痛的这声呼唤,如同尖锐的快刀刺入身体最柔软的部分,所有人都颤抖了一下,简思,赵泽,奚纪桓。所有人都僵住了,都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今天,就让儿子送你回去吧。"他话里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就连懵懵懂懂的李阿姨都听明白了,今天送,以后就再也不想见面了。

  奚纪桓直愣愣地站在墙边,这对各自心如刀绞的母子从他身边走过他都好像没看见,他的眼神凝聚在虚无的一点,刚才眼睛里的神采全部都归于黯淡,他似乎极为失落。

  见奚成昊和老太太走的够远,李阿姨才撇撇嘴,虽然母子决裂的不算惊心动魄也够让人压抑难受的,她倒现在才说得出解恨的话,"奚先生早该这么做了,不然真不让人安生!"

  简思漠无反应地闭起眼,身体抖得那么明显,让李阿姨都慌了神,"用找大夫吗?"她征询地看着房间角落的奚纪桓。

  "你出去!我有话对她说。"奚纪桓开口了,却不是李阿姨想问的答案。她的犹疑显然激怒了奚纪桓,"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李阿姨委屈地捂住嘴快步跑出去,她这么大把年纪被人这样吼实在难受,而且是一向亲切的小奚先生。今天奚家老板们都很大火气,她也只能自叹倒霉。

  简思闭着眼,她现在没勇气面对任何人。即使像鸵鸟把头埋入沙堆那么可笑,她也不妨这样自欺。

  "简思,我不揭穿你的原因和我伯母一样,我们只是不想再让我哥受伤。"他的声音很冰冷,在简思斩来,却比他吼李阿姨的口气更伤人。"他为你做的……实在太多。我只能奉劝你一句,我哥并不是个糊涂人,他对你的一切包容和宽恕你该知道是为什么。"

  简思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她的心被他的这几句话重重锤了几下,几乎要不跳了。"你……都看见了?"她知道这句话问的很傻,很徒劳,但她必须说些什么,不然压在她心上的沉重让她本已举步维艰的心脏更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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