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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宗一个“宣”
字方出口,见大门口光影晃动,昂昂然走进一个人来。身着重甲,脸有雏气,英姿炯炯,正是叶护,比两年多以前长高许多,已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气势。
叶护紧走几步,半跪下来:“叶护参见大唐皇帝陛下。”
却不行三跪九叩之礼。肃宗虽然心中不悦,还是示意李铺国托住他手臂,将他扶起。说道:“王子辛苦了。”
叶护这一拜本就有八分虚,立时站起身来,眼光往四面一瞄,顿时喜形于色,一步跨上,“通”
的跪到沈珍珠面前,呼道:“叶护拜见义母。”
这一跪顿时惊倒四座。沈珍珠忙不迭的将叶护搀起。
李铺国立即谑笑道:“王子对皇上都未行此大礼,如何对广平王妃这般恭敬?”
叶护正色道:“我回纥人视母如神,其位在父、在君之上,王妃对臣有救命之恩,是臣的义母,陛下请勿怪责。”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缄默无语,各自神色有异。
沈珍珠暗叫不好,叶护此言,怎不让人记起安禄山与贵妃之旧事!当年安禄山为博玄宗信任荣宠,认贵妃为母,并言道:“臣子是番人,番人的习惯是先拜母亲,再拜父亲。”
自变乱起后,朝中上下均视贵妃为红颜祸水,恨之恼之。今日叶护之言,竟与安禄山当年之语如出一辙,怎不让人怀疑生嫌?偷觑李俶,发觉连他亦沉默不发一言,若有所思。
肃宗哈哈笑道:“原来竟有这样的曲折故事,倒是一段佳话美事。只是可惜了——”
张淑妃接口道:“陛下可惜什么?”
“可惜朕见王子一表人才,近日正思量着将哪一位公主、郡主嫁与王子,既有这样的事,辈份岂不乱了,此之深谓惋惜呢。”
张淑妃抿嘴笑道:“臣妾道是说什么呢,辈份之事,咱们各依各的,只要王子中意哪位公主、郡主,有甚么不能嫁的?”
又问叶护:“王子,可有中意之人?”
叶护躬身答道:“娘娘说笑了,叶护婚事但凭可汗做主,恕臣不敢自作主张。”
肃宗叹道:“倒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朕的几个孩儿但凡有你这样能干听话,也不用朕这般操心费力。”
李俶听他言指自己,忙垂头肃立。
却听张淑妃嗔怪道:“陛下说这样的话,可把俶儿、倓儿他们置于何地?哪有这样不偏帮护短的父亲!”
肃宗望了李俶一眼,叹道:“不是朕不偏帮他们,实在是他们有时太令朕失望……”
沈珍珠听到耳中,甚是惶恐。她素与皇帝接触不多,知他自为太子以来,总是小心翼翼,不与他们争斗,性格软弱,易受人调唆。从今日情形来看,皇帝分明对李俶已然谅解,——李俶擅离军营之事,他必是早已知道,却没有特意难为他。大唐全盘大局之下,身为皇帝,他或者会忌惮李俶乘平叛之机拥兵自重,威胁其帝位,但更怕郭、李诸将不服管束坐大成弊,倾夺大唐江山。两害相较,权取轻者,一时之间,定是更信重李俶,绝不会自断胳臂。然而张淑妃和李辅国一唱一和,有意调拨他们父子,让皇帝对李俶之不满无法卸除。瞧这情形,皇帝比在长安时更加信任宠爱这张淑妃,长此以往,李俶危殆。
正在思索中,听肃宗说道:“珍珠历险归来,朕有一份大礼要送与她。”
沈珍珠连忙跪下:“儿臣劳父皇费心,儿臣不敢受礼!”
肃宗笑道:“这份礼干系重大,你非受不可。”
对李辅国道:“拟诏——”
李辅国和张淑妃似乎都不知肃宗此意何为,李辅国执笔屏气听着。
“册封广平王妃沈氏为一品镇国夫人,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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