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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仑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一切都是我的因果报应。”
过了一会儿,惠仑复又睁开眼睛,咬咬牙,“罢了……罢了……长庭还什么都不知道,你明天跟他走吧。”
说完,惠仑像怕自己反悔似的,飞快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云七也赶紧站起来,一把抓住了惠仑的袖子。惠仑转过身,云七后退了三步,张开嘴无声地叫了句“父亲”
,然后他跪到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惠仑的眼泪潸然而下,他走过去扶起云七,“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地高兴地活着,为父便别无它求了。”
第二天一早,惠长庭来接云七的时候受伤的头上缠着布,云七瞪着眼睛看他,陈远问他怎么弄的。惠长庭笑笑只说在家里滑倒,磕墙上了。
董浣青也是这天走。宁长特意从军营赶过来一起去送他们,徐焕之和陆长铭也来了。一行人来到城西郊外。董浣青和惠长庭分别先让自己的大队人马继续往前走。然后惠长庭勒住马,“各位,就此别过,就到这儿吧。”
董浣青也说:“别再送了,你们回去吧。”
这时身后传来了急急地马蹄声,大家都转头回望,是禹大。云七立刻掉转马头迎着禹大跑了过去。跑到一处后,两人翻身下马,互相看着对方。
禹大低头看了云七一会儿,才说:“你我一起时日虽浅,所作所为亦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可毕竟也算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从此以后便将天各一方,为兄心里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云七抓起禹大的手,在他手心上写:在相府两年,承蒙大哥照顾,七感激不尽。
“以后要是有了什么难处,记得到涟郡来找我。”
云七点头。
一阵大风吹过,地上的枯草和尘土被吹得漫天飞舞。萧萧东风至,悠悠云西去。离言虽欲繁,离思终无序。
禹大伸手把一根落到云七头上的草叶摘下来,道了一声,“云兄珍重!”
云七一拱手,转身上马,朝惠长庭跑过去。
陈远朗声一笑,“今日一别,它朝必有重逢之时,大家不必伤感。你们上路吧,一路走好!”
离开的人和送行的人一一互相别过之后便都各自掉转了马头。但陈远他们都没有马上往回走,而是侧着马,站在原地,直到看着远去的身影逐渐变成几个小点儿,才驱马回转。
走了几步,陈远忽然看见在远远的城墙下还有一个在仍呆呆凝视着远方的另一个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云中长亭的相关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会有新的跌宕起伏。
但过个节过得我清汤寡水儿的,要写个oxoxox先!!!(咬牙切齿地怒吼着)
情陷
新年奏和启本。司马昀的耳朵听着他们的奏报,眼睛却在盯着地上的几个空缺,心想:这长庭和云七好大的面子啊!
因为要去送惠长庭和云七,陈远、惠仑、徐焕之、陆长铭都告了假。一个是父亲送儿子,另外三个是送一起去涟郡查案的生死朋友,这假请得倒也合情合理。可一想到陈远把云七的事瞒了自己许久,还为了他跑到宫中来求情,司马昀便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郁结胸中,久久不散。
这时尚书令何广跪在下面说昨天收到葙州刺史周距奏记,上报葙州湟县有人创建和教,宣传“无君论”
的事。
司马昀抬起眼睛,“是那个叫夏愈牙的吧?”
何广:“正是此人。”
司马昀垂下眼帘,不再说话。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什么。以前有了什么事,司马昀都会先问裴悫的意见,现在裴悫不在,文武百官一时也不知道以后该再附和谁好,这邪门歪教的事可大可小,偏偏今天新近被皇上委以重任的几个人又都不在。再加上此次宫变,大家都见识了平时看似温柔和善的皇上的厉害,越发地觉得摸不清他的脾气,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过了好一会儿,司马昀才看向何广说:“先别管和教,让周距派人去查查夏愈牙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何广领了旨坐回去。司马昀往座下扫了一圈儿,“还有奏报吗?”
见没人答话,司马昀站起来,“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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