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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米勒的声音有些低沉,应该是低着头在看文件的关系。
你拧开门,走了进去。他抬起头,看了你一眼,你感到自己的心跳被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将视线转回桌上的文件,无视你。
吞咽了一口口水,你握紧手上的文件,朝他走了过去。
这是修改过的供应商合同。将文件递给米勒,而他却没有抬头,只是顺手接过,丢在一旁。知道了,我晚些会看。米勒说这句话的态度并不好,能够明显感觉到送客的意思。
没有离开,你依旧站在那里,他始终没有看你,而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你能看到他在翻文件时由於力气过猛,把纸张撕开了很长一条,他暗骂了一句该死,想用玻璃胶把撕坏的地方粘补起来,谁知,却在撕胶带的时候弄伤了手指,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时,他突然转过头来,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向了你,那眼神是冰冷的外表包裹着炙热的内含,直接射中你的身体,你能感觉一支箭刺中了自己,疼痛从伤口开始蔓延开来。
你还在这里干嘛,那份合同我之後会看,现在没事了,请你离开。他对你说道,无论声音如何假装冷漠,你还是能够听到他语气里的怒意……”
连涵停了一下,他看到躺着的吴斯皱起了眉头,继续说,“你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头,没有被米勒的气势吓到,淡淡地开口,我想和你谈谈。
谈?吴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米勒怒极反笑,之前暴戾的情绪也都被收敛了起来,他敛眸,将之前撕坏的文件继续放在眼前,语气平静地说,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不要影响我工作,如果是要谈私人问题的话,下班之後……
米勒的态度很冷淡,就像是对待普通员工一样,随着他说的话越来越多,你的心就越来越痛,闭嘴,闭嘴,闭嘴,你在心里不停叫着,你的手握起了拳,你感到自己忍到了极限,那个男人依旧继续用公事公办地语气用力将你推开。
与内心的激动相反,你的声音就像是大冬天里刮着的冷空气一样,冻结了他的话语,终於闭上了嘴。
你说,我可能感染上了hiv……”
在这句话说完时,沙发床上的吴斯突然激动起来,猛地睁开眼,然而,连涵却早有准备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即便是睁开眼也是什麽都看不到,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他的手,压住了他的挣扎。
“米勒惊恐地看着你,之前硬装出来的冷漠与内心实际的不爽全都被屏蔽了,此时只剩下,不敢相信的呆滞……”
无论吴斯如何挣扎,连涵的声音始终继续着,就好像是在自己眼前展开的影片,不停播放着,无法按下暂停键。
遮着眼睛的手,清晰感觉到身下人剧烈喘息的气息,那双惊恐不安的眼眸不停轻颤着,睫毛一下又一下刷过掌心,连涵没有因此而停下,继续说着,之前为了防止他挣扎而用力握住他的手,也被反握紧了,不再是想要挣脱,而是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
就好像骨头都要被他捏碎。
为熟睡过去的吴斯盖了一床空调薄被,将室内温度调高,拿走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关了客厅的灯。等做完这一切,连涵回到卧室时,已经早上七点,窗帘外面,太阳高高挂在空中,路上行人也逐渐开始忙碌起来。
吴斯会睡着是必然的,点的熏香有助眠作用,喝的花茶也有放松的作用,更别说在激烈的情绪释放後产生的疲惫感,希望这一觉能让他得到充分睡眠。
打开电脑,调出病例记录,连涵在输入吴斯的名字後,停顿了下来。
刚才的情况依旧历历在目,仿佛手心仍然有被吴斯泪水打湿的感觉,连涵并没有说完整个故事,在故事说到吴斯讲出自己在里约发生的事情後便停了下来,吴斯已经进入了自己营造的那个境界,即便没有画外音,那个梦仍然会继续下去,米勒的反应,米勒说了什麽,连涵不知道,但吴斯可以看到,尽管那也不过是他的想像。
最坏又能如何呢。
曾经连涵这样问过吴斯,但从吴斯昨天的反应看来,那个连涵为他造的梦中,米勒并没有做出伤害他的行为,相反,是他自己不停在说着对不起,流下了眼泪。也说明,前意识里,吴斯并不惧怕事实真相被米勒知道後他的反应,而是害怕他知道事实真相。
这话听起来有点拧,但却不矛盾,打个比方,一个考试成绩不及格的小孩子会害怕把成绩告诉父母是担心父母知道後会打他,而一个得了癌症晚期的患者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亲人的理由是,不希望他们伤心。
是这样吗?吴斯不惜被误会,自己承受濒临崩溃的压力,也不想把事实告诉米勒的原因,是不希望他担心自己?
不,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由催眠师营造的梦境中,说出了秘密,这确实是一种情绪的释放,梦醒後,现实依旧残忍,他们不得不继续生活下去。然而对於心理师来说,这样缓解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患者能够在这样的梦境中看到些什麽。
很多秘密,说出来也许并不比想像中可怕。
等记录完吴斯的病例时,已经八点多了,连涵冲了个澡,为自己煮了杯咖啡,拿起吴斯已经被调到静音的手机,找出米勒的号码。
发送短信,【我是吴斯的心理医生连涵,他的情况不太好,今天能请假一天吗?】其实没有必要特意发短信请假,他们着急的话,会打电话来,到时连涵再说明情况就好了。但之所以发这条短信,也许只是单纯地希望米勒在看到情况不太好这几个字之後有所反应吧,在昨天闹得那麽僵之後,稍微会原谅一些吴斯,心理上舒服一点。
短信很久才得到回复,当时连涵已经放弃收到回复,躺在床上打着哈欠,正在考虑要不要睡一觉时,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可以。】
没有多馀的一个字,连句号都没有忘记,和领导审批假条一样的语气。继续活动手指,连涵摇了摇头,还真是不好对付的家伙。
【最近工作很紧急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休息两天。】本来想以这条为契机,再试试看能不能和米勒聊上几句,毕竟从医生的角度出发,连涵确实希望吴斯能够休息两天,不用马上再面对米勒。
然而,最终却没有发出去,而是删除了内容,将手机放在一边。
“哇塞,你怎麽会在这里,吓我一跳!”
打开门的泽马看着办公室里的米勒露出了惊吓的表情,“我刚才依稀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小偷,你昨天不是通宵了嘛,没回家睡觉?”
不怪泽马惊讶,米勒一身酒味,衣服皱巴巴的,一脸疲惫,双眼通红,握着个手机,手机的屏幕光打在脸上,还真有点吓人。
“睡不着。”
没过多解释,米勒将手机丢到桌上,屏幕渐渐变暗,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盯着那条短信发了多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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