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春天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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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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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已经被抢过了。

已经『有人』去抢银行了。而抢的人显然是『那家伙』。

但春却在这里。身为『那家伙』夥伴的人,现在理应跟他一块逃亡的人,现在却还安然无事地在这里,和平凡的路人一起看着电视墙,对里头的抢案谈笑风生。

那场抢案,春没有『参与』。

但那却是『真的』。

而且已经是某个『故事』了。

身後传来喵的一声。脚踏垫从床上跳下地面,窜过春的脚边。

春把脚踏垫抱起来。猫咪舒服地打了个咕噜,春失去意识这几天,他的猫显然受到了很好的照护。

春看看自己身上,衣服被更换过,头发洗得软棉棉的,身上散发出肥皂的清香,瘀青的地方上了青草膏。『连牙都被刷过了』。

他没有自行梳洗的记忆。也没有失忆。足以排除以上两个条件的唯一解就是,『有人』替他做了这些事,在他没有能力记忆任何故事的期间。

『有人』把他从河堤那个『家』带出来。『有人』把他从那个『家』运送到这个『家』。

『有人』脱光他的衣服、带他到浴室,把他从头到脚连私密处洗得一尘不染,带他回房间,替他穿衣服,抱他回床上,吻了他的唇,看着他的脸,替他盖被子。还费心地替他调了三天後的闹钟。

『有人』就这样留下春。在数小时後,单独一个人抢了银行。

单独一个人。

春一度失魂落魄地搭上公车,回到夏至恒曾带他去过一次的『家』,才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地上散落的纸箱、毛毯被搬置一空,连空气中的臭味也不复见,空荡荡的让春差点以为找错了地方。

春跑进那家伙的『家』,那个三天前的晚上,春差点精尽人亡的地方。

水泥格子的位置还在,但里头什麽也没有,只剩冰冷的水泥墙,天花板上没有照片,墙上也没有,下面没有毛毯,没有旧报纸。『什麽也不剩下』。

春茫然无措,指尖颤抖,坐在河堤上整整一下午,什麽事也无法思考。

最後春找到了红标米酒的空瓶,唯一一瓶。

那天失去意识前,春喝的那瓶米酒。

春也曾经用电脑上网,寻找『那家伙』的脸书。

但是找不到,如春所预感的,无论怎麽在寻友栏输入『夏至恒』、『夏至』或『小夏』甚至『恒春』,都找不到任何一丁点有关那家伙的资讯。

那个『抢银行研究会』社团也消失了,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春也曾找遍他房间每一个角落,但到处都没有那家伙留下的东西。先前的家当也好、那棵夸张的耶诞树也好,两支21和为春量身打造的耶诞老人服也好,春再怎麽翻箱倒柜,都找不到任何他们曾存在於此处的痕迹。

就连那个被21击中的墙壁,春蹲在修补如新的墙角,像个疯子一般地反覆抚摸、观察。一下子觉得它有补过的痕迹,一下又觉得没有。但春宁可『相信』它有。

春一度以为自己精神错乱。把梦当成了现实,把『那家伙』当成了现实。

『那家伙』从头到尾,都是春自己的妄想,春说服自己。这种事在心理医学里很常有,越寂寞的人、越不甘寂寞的人,越容易发生。

春打电话给责编,在新年後的某一天。

「喔,春,是你啊!好久没见你来翻译社了,你这个小阿宅。最近过得好吗?和小女友仍然打得火热吗?」责编的声音依旧抚慰人心。

春忍住几乎哭出来的冲动。

「你见过我的『表哥』。」春问责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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