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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是只吞掉了幽精,没有吞吃爽灵,想来是只能在魂魄未离体时蚕食,彻底死了,反而没办法了。”
释月一边说,一边把小呆冻住。
舒君誉惊讶地看着冰球里的小火苗,一边笑一边摇头,“我不知。”
魂魄残缺不全,看着还是很别扭的。
“他另外两魂七魄,是不是已经投胎了?”
方稷玄问释月。
“城隍说投生在东泰。可惜,舒君誉这一世身上原本带着官印,若没被蠹虫精所害,定能在南德官场有一番作为,又或者说,若不是他死得快,掌灵智才学的爽灵逃过此劫,只知填塞啃食书籍的蠹虫精照样能平步青云。”
释月一笑,道:“看来南德的国运不怎么样。”
舒君誉偷偷蹲下来想捡小呆,五指一拢,一团空。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一点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李小姐,阿茹。”
他自言自语着,想起很多事,很多不好的事。
蠹虫是舒家一个郁郁不得志的隔房叔祖用血饲养而成,他才疏志大,在官场上耕耘多年还只一个末流小官,他又好面子,故作清高,以不甘心与人同流合污为由,致仕归乡,常伴书册以博清名。
但他心胸狭窄,又眼红舒君誉这一房的男丁在朝在野皆有建树,不知从何处弄来这种诅咒之术,临死更是将血书和蠹虫藏入族中书房中,以魂魄饲虫。
不过先被吃掉的是胎光,胎光一没他就死了,余下两魂没有被吃,以致于两魂七魄轮回时投生成的猪狗皆是一出生就不会吃乳,等着死的。
舒君誉是被蚕食的一方,又只有一魂,堪堪只能束缚住蠹虫精,不许其随意蚕食他人魂魄,但它若是执意为之,例如蠹老头,舒君誉挡得住一次,难挡数次。
取人魂魄之后舒君誉很是歉疚,所以蠹虫精或者说他那位隔房叔祖的意识更占上风,只能眼睁睁瞧着它借由狐妖魅术蛊惑李应茹。
爽灵主才学智谋,而幽精主情爱,这一片单薄的魂载不住许多情绪,虚虚闪闪,像是要崩溃开裂。
释月重将他捏成一团绿白华彩,光芒流动好似泪痕。
舒君誉身亡的消息隔了几日才传出来,明面上只说是得了急病去世的,其余都未交代。
乔金粟心里有些难过,更觉得李应茹要伤心。
也亏得蠹虫精吃空的人皮囊袋可怖,绝非人力能为,府尹经了妖狐一事,又亲眼见残余的几只小蠹虫壳硬似铁,敲凿不烂,应该是能信服的。
面上一套说法也是舒君誉急病,实际上呈上去的说法则是舒君誉早年间已死,被蠹虫精占了身子,蠹虫精贪图狐妖魅术,最终与狐妖互斗而亡。
可还有密函一封,里头不知写了些什么。
张巷边不知打哪听来了蠹虫狐妖这个说法,一惊一乍地说给众人听。
冬日里炭盆噼噼啪啪,灰下焙着好些芋子、山药豆,盆上铁网又烤着花生、板栗和柿饼。
方稷玄茶水管够,众人谈天说地,气氛烘暖,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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