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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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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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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都从家里带了铁皮手电筒,从洞口往下照了照,发现不深后,我们几个都滑了下去。

这个防空洞并没多长,走到头也就二百米,但他们走到尽头时,用手电照到一个靠墙角坐着的身影,吓了一跳,仨人转头就跑。

就我没跑,因为我看清了,那是一具骷髅。

我哥跑出洞口后,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弟弟,壮着胆在洞口喊了几声,我让他下来,告诉他没事——他可能怕没法和家里交代,哆嗦着下来了,我俩拿着手电,一起照了照那骷髅。

现在想起来,那骷髅穿的应该是日军的军装,身边扔着一把步枪,枪柄和枪带都烂掉了。但这事没法考证了,因为当时我哥不让我捡。

那次事后,我哥的同学跟他说:“你弟弟好怪啊,看见骷髅也不害怕。”

我哥私底下教育了我一番,让我“别那么奇怪”

从此以后,我开始试着合群,伪装得不那么奇怪,一直到成为一名夜行者。

跟老金学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独立采访做调查。在这个过程中,我遇见了我的助手周庸——说遇见不准确,是我把他从一件麻烦事中摘出来后,他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也想干这行。

他是个喜欢买单的富二代,对这个城市很了解,知道哪儿的酒好喝,车开得好,还主动提出不要工资。我答应了他,从此就多了一个助手。

在做夜行者的过程中,我交到了许多真心的朋友。除了老金和周庸外,还有新闻掮客田静——我每次调查到的一手资料都会交给她。

还有周庸的表姐鞠优,她是个特别好的警察,虽然有时候会给我制造麻烦,但更多的是帮我解决问题。

这些朋友告诉我,我不奇怪,也无须隐藏自己——对待事物的冷静不是病,而是一种优点和天赋。

做夜行者期间,见多了奇怪的人和事,也让我坚定了这一点。

今天,我看到尸体仍不会感到恐惧。因为我知道,已经发生的事不值得畏惧,在这个世界上,危险大多来自人心和未发生的事。

所以我把我的故事写出来,除了曲折的剧情外,还想指明危险所在并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让看完的人知道面临相似的情况时该如何面对。

不多说了,看故事吧。

01

地铁乞丐特别多,美女乞丐就这一个

两年前,燕市出了一个掏肠手,接连杀了几个姑娘,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第一起事件发生时,新闻掮客田静就找到了我。田静是个女权主义者,对于这种针对女性的案件最不能忍。我本来打算和她谈谈价钱,但看见她难得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算了——她是我的半个金主,这种伤感情的事不能做。

我带着周庸在掏肠手出没的忠义路附近蹲了几天,饱吸雾霾,不仅毫无收获,周庸还得了气管炎。但就在这件事越闹越大的时候,凶手忽然销声匿迹了。

我白忙活了一通,周庸更惨,不仅得了气管炎,咽喉也溃疡了,话都说不出,每天不是捂着喉咙到处吐痰,就是躺在床上哼哼。这病还特别不好治,只能去医院吸氧,然后把药雾化放在氧气里一起吸。他因为一直要吐痰,连车都开不了。周庸的父母那段时间都在外出差,没办法,我只好每天照顾他,开车送他去吸氧。

治嗓子常用这种雾化器

周末那天送周庸吸完氧回到他家,我想起好久都没去夜行者俱乐部了,想去那儿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顺便去附近的书店买几本书。因为是周末,开车怕堵,我选择了坐地铁。结果在夜行者俱乐部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买完书就往周庸家走,上了地铁5号线。5号线可能是燕市乞丐最多的一条地铁线了,起码有三个常驻乞丐,还会穿插着几个偶尔出现的。而且他们有个共同点——都是腿有毛病,用木板在地上滑行。

基本上,我每次坐5号线都能看见乞丐,这次也不例外。一个乞丐坐在自制的滑板上,拿着破铁罐,穿着破衬衫,从地铁的一端滑向另一端。

一般来说,比较了解这群人黑幕的我是从来不会正眼看他们的。但这次有点不一样——滑过来的竟然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乞丐,脸稍微有些脏,双腿膝盖以下被截肢。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掏向了口袋,一边还自嘲:真是个看脸的世界,连乞丐长得好看都能多要点钱。

这个女乞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人和她搭话,有人给她拍照。但当她滑过一个中年大姐的时候,大姐忽然怒了:“不能离远点儿啊?没看见这儿有人吗?碰着我了知道吗?”

大姐旁边的大哥脾气也不好,满嘴骂骂咧咧还作势要打人。周围围了一群人,有人拍照,但没人替女乞丐说话。我一看大哥真要打人,走过去挡在大哥面前和他商量说算了。大哥推我一把没推动,看我态度挺强硬的,就拉着仍然骂骂咧咧的大姐坐下了。

这时田静发信息问我,掏肠手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我说:“现代版的开膛手杰克难找,有消息就告诉你。”

回完田静,地铁正好到站,我下车往周庸家走。走了两步,我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的身后。我回头一看,发现那个颇有姿色的女乞丐在我身后敏捷地滑着滑板前进。我侧开身想给她让道,她却在我身边停下来看着我。我问她是来找我的吗,她点点头。

还是第一次有乞丐想找我聊聊。但就在地铁口聊,和一个乞丐,还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乞丐,未免太引人注目了。我决定找个僻静的地方和她谈。于是我让她跟我走,她点点头。我问她能跟上吗,她拍拍滑板的轮子,告诉我没问题。

公园里四处可见的长椅

把她带到附近一个购物中心后面的公园里,我扶着她的双臂,帮她坐到长椅上,然后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家里有个生了病的小女儿,正缺钱。刚才我在地铁上帮了她,她觉得我是个好人,问我能不能帮帮她。

这种人一般都是骗子,编造一个可怜的身世,骗点钱。如果是周庸在这儿可能还真给她了,但我不行。怎么说呢,身为一个夜行者,如果被人骗了,即使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也会觉得不太舒服,这算是一种另类的职业道德吧。于是我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她问:“好人就活该被骗吗?”

她哭着说她没骗我,她叫朱碧瑶,南方来的。四年前她十七岁时网恋,来燕市见网友被骗了。没想到不是骗心、骗身那么简单,她被一伙恶势力给囚禁了,还被卸了双腿,这样就跑不了了。她被强奸生了个女儿,孩子现在身体不太好,想求我救救她们。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信了。当夜行者这几年,这种事我见过不少。这种事情的套路都是一样的,一般就是有一个姑娘网恋,千里迢迢去和对方见面。但结果不尽相同,有的被强奸,有的被骗进传销组织,有的失去了生命——当然,也有被囚禁的,作为性奴或者其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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