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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锅头的儿子领着一群青年，背着楚海洋和夏明若的装备，分开丛生的藤蔓走了出来。楚海洋挥挥手，马锅头的儿子远远冲他一笑，举了举蟠螭刀。&ldo;谢谢！&rdo;楚海洋喊话。马锅头儿子笑得憨厚：&ldo;好刀！&rdo;小陈终于哭诉完毕，过会儿好了伤疤忘了痛，摸着蟠螭刀嘿嘿傻乐。夏明若于是装作悠悠醒转，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啃粑粑。马锅头慢腾腾地和儿子说话，他儿子答应着，大叔却搁下了喝酒的粗碗，站起来，朝马锅头拱了拱手。马锅头一愣，大叔又笑了笑，扭头朝溪边密林里走去。夏明若问：&ldo;舅舅！去哪儿啊？&rdo;&ldo;上厕所！&rdo;大叔朗声答道。楚海洋与夏明若对视一眼，目送其背影消失。过会儿小陈纳闷：&ldo;怎么还不回来啊？这泡尿可真长的。&rdo;夏明若说：&ldo;尿不长，关键是厕所比较远。&rdo;&ldo;什么厕所？&rdo;小陈失笑，&ldo;荒山野岭的，还厕所呢？&rdo;豹子这时才明白过来，也跳到马锅头面前比画一番拔脚就要走。马锅头一虎脸，几个牛犊子般的青年立刻冲上来把他五花大绑了。豹子嚎起来：&ldo;怎么不抓他啊？你们怎么不抓那个舅舅啊？&rdo;楚海洋连忙给他使眼色，豹子顺着他的视线看，便发现大石头边上还有个褡兜，鼓鼓囊囊的，粗布面破了个小洞，洞里透出青玉的肃杀颜色。豹子生生把话吞了下去，脸色煞白。马锅头却耐心地解释了，他指指正盘旋在天上的一只鹰，又指指水里还不如小指粗的鱼，最后摇头：抓不住的，不抓。他打个呼哨，一群人动身，沿着小溪前行。夏明若和楚海洋被夹在中间，想逃逃不了。夏明若问：&ldo;岭大爷，带我们去哪儿啊？&rdo;马锅头说：&ldo;寨子，就在山后面。&rdo;夏明若脚步有些蹒跚：&ldo;我不能去寨子里，我身上有伤，得去医院。&rdo;马锅头点头表示他知道，吧嗒着旱烟说：&ldo;有伤才要去……要去！&rdo;小陈一拍脑袋：&ldo;哦！对了，小夏同志你得去，我们这两乡十七寨唯一一个赤脚医生就住在他们寨子里呢。前些天一直出诊，这两天该回来了。&rdo;楚海洋一听十分高兴，连忙押着夏明若赶到队伍前面，紧跟着开路的小伙子疾行。一行人进寨时，寨里人家房顶上的炊烟还未散，只是瘦子去了哪里，他怎么样了，没人问，也没人敢问。于是瘦子消失了，就像他唱的那首歌一样：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了。楚海洋和夏明若跟着小陈去找医生，那赤脚医生果然在家，正一边烧火一边看书，也不知看什么，整张脸都快贴上去了。&ldo;医生同志！&rdo;小陈喊他，&ldo;医生！&rdo;医生茫然地抬起头来，认了半天：&ldo;哦，原来是乡里的小陈，你怎么来了？&rdo;&ldo;我来帮你烧火，&rdo;小陈把夏明若推上前，&ldo;你快给他看看吧，也不知怎么了，满身是伤。&rdo;医生合上书，把夏明若拉到阳光底下察看。一看吓一跳：&ldo;哎哟！小同志，你这是被牛拖了吧？&rdo;夏明若说：&ldo;正是啊，同志你怎么知道？&rdo;&ldo;因为我也经常被牛拖啊！&rdo;赤脚医生长叹一声，连忙取药箱铺开家当，&ldo;先消一下毒，好好好，不痛不痛……酒精嘛总是有点儿刺痛的……好，紫药水不过敏吧？&rdo;&ldo;不过敏。&rdo;&ldo;过敏也没有办法，我只有紫药水。&rdo;他拔开瓶塞，轻柔地把药水涂在夏明若的伤口上，&ldo;小同志啊，我教你被牛拖后自救三要法，那就是呼救，呼救，再呼救，总会有人来救你的。&rdo;夏明若歪着头看他。这个赤脚医生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斯文白净，脸上总是带着笑，一开口便知道是上海人。他一边上药，一边对主动帮忙打扫卫生的小陈指手画脚：&ldo;哎哟，侬那只四脚蛇不要扔掉，蛮好吃的呀！哎哟不要碰那窝蜘蛛，我养来杀蚊子的呀！&rdo;楚海洋怕夏明若乱动，便架着他的胳膊，问：&ldo;医生同志，您贵姓？&rdo;&ldo;程，&rdo;赤脚医生柔声回答，&ldo;叫小程就好。&rdo;&ldo;程医生……&rdo;夏明若刚想开口，赤脚医生却抬起头来：&ldo;好了！过几天愈合时会痒，不要用手去抓，否则就长不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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