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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寒夫人、飞花并寒香、寒烟早已团团围在床边，却手脚无措。寒老爷到了外间，楚天阔和李淳己也跟了出来，三人落座，寒老爷看向李淳己。&ldo;雁回是怎么受伤的？受了什么样的伤？&rdo;李淳己低了头，&ldo;年前，雁回从京城回洛阳的路上，遇到匪人，受了刀伤。&rdo;寒老爷半天没有言语，楚天阔直直地看着李淳己。&ldo;是我没有照顾好雁回，才让她受伤。&rdo;李淳己说到。寒老爷说到：&ldo;现在最重要的是雁回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的事以后再说。&rdo;便出去了。楚天阔也跟着出去了。到了晚饭时分，寒玉溪看少了雁回和李淳己，便问&ldo;雁回和她女婿怎么不见？&rdo;寒夫人忙说到；&ldo;雁回这些天有些累，今儿就不过来吃了，饭菜已送到她房里了。&rdo;寒玉溪点了点头，一顿饭，寒老爷没怎么言语，只寒夫人还时不时嘱咐下人们跟小姐、少爷们挟菜、添饭。吃过晚饭，以萱、以璇逗弄飞花的儿子玩去了，以霖跟楚天阔、谷虚怀一处聊天。寒老爷、寒夫人、寒玉溪坐在一起喝茶，&ldo;哥，雁回她是不是病了？&rdo;寒夫人看了寒老爷一眼，&ldo;是啊，雁儿是生了一点小病。不过大夫说没什么重要的。玉溪你不用担心。&rdo;寒玉溪点了点头，喝了口茶，&ldo;嫂子在瞒我，是怕我多心？&rdo;寒夫人说到，&ldo;姑奶奶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怕你多心？&rdo;&ldo;从我第一眼看到雁回，就知道她跟她娘一样，都不像我这样任性。如果只生了小病，怎么会不出来见长辈呢？嫂子难道这个也忘了？&rdo;寒夫人没有答话，寒老爷说到，&ldo;她正昏迷着，或许明早会醒。&rdo;寒玉溪惊讶地说到，&ldo;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rdo;寒夫人回答到，&ldo;大夫说这些日子悲伤过度。&rdo;寒玉溪问到，&ldo;我去看看她行吗？&rdo;寒老爷马上说道，&ldo;明天再去吧，你现在去了，她也是昏着。&rdo;寒玉溪没有言语。又说了一会话，大家各自散了。雁字回时玉镯而这边，小厮们拿进药，寒香赶紧拿去熬好，端了进来，吩咐寒烟，&ldo;烟，我扶着小姐坐起来，你来喂小姐药。&rdo;寒烟点点头，李淳己说到，&ldo;我扶着她，你们喂药。&rdo;然后轻轻地抱起寒雁回，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折腾了好一阵，一碗药倒浪费了一半，寒烟给雁回拭了拭嘴角，李淳己又把雁回放好，掖了被子。然后仍旧坐在床边看着雁回。寒香、寒烟收拾了药，正巧小丫头们摆好了饭菜，两人又请李淳己吃饭，李淳己略略吃了些，就放下了碗筷，仍旧坐着去了。到了二更十分，寒香和寒烟在外间给李淳己铺好了被，&ldo;姑爷，时候不早了，您也歇着吧，小姐，我们来照顾就行了。&rdo;李淳己摇摇头，&ldo;不用，我想坐这陪她。&rdo;寒香、寒烟看无法劝，也未再多说。到了后半夜，寒香、寒烟支撑不住，或趴在桌上、或托着腮睡着了。等他们正开眼，发现李淳己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雁回。第二天早饭后，寒老爷、寒夫人、寒玉溪并飞花等姑表兄弟姐妹都来看望雁回，只是雁回仍旧未曾苏醒。寒夫人问了药，有些着急。寒老爷只背着手踱来踱去。小辈们也不敢做声，正巧丫环抱了飞花的儿子过来，小家伙进了屋便扭着身子要到床边去，丫环只得抱了过去，放在床边，小家伙爬过棉被，坐在床里，拉着雁回的手指，又时不时凑过来亲雁回的脸。看到雁回没有反应，小家伙觉得委屈，开始抽噎。最后嗓门嘹亮地放声大哭，寒夫人看了飞花一眼，飞花忙要去抱儿子，正在这时，雁回的眼睛使劲眨了眨，看到小家伙，虚弱地笑到，&ldo;小捣蛋&rdo;然后伸手去拍孩子的小手。小家伙见雁回拍他，马上破涕为笑，伸出两只小手，&ldo;抱抱。&rdo;一屋子的人看到此，都松了口气，寒香也赶紧端了熬好的药。大家坐了一阵子才散。过了五六天的光景，雁回才觉得浑身有了些力气，众人也都暗自放下悬着的心。李淳己这些天衣不解带，满脸胡须也没有剃，看起来比雁回还憔悴。这日雁回屋里没人，雁回便问寒香信哪里去了，寒香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来递给她，雁回拿着信若有所思，半晌她让寒香拿了灯台过来，将信和信封一并烧了。寒玉溪进门就闻到了烟味，雁回看到她进来挣扎着要下床，寒玉溪马上摆手说&ldo;不用起来了，你的身子这么弱。&rdo;走到床边坐下，&ldo;我看你今日气色好了许多，觉得怎么样？&rdo;雁回虚弱地笑了笑&ldo;谢谢姑姑挂心，好些了。&rdo;寒香早倒了茶来，捧给寒玉溪，寒玉溪说到：&ldo;放着吧，我先不喝。寒香，你先出去，我想和雁回说会话。&rdo;寒香看了雁回一眼，然后低头退了出去。&ldo;姑姑有什么话要跟雁回讲？&rdo;雁回问道。&ldo;也没什么，你长这么大了，姑姑还没见过你，看到你让姑姑想起了一个人。&rdo;雁回没有问，看来姑姑是要跟她讲她娘的故事了。寒玉溪倒是打住了话，过了会才接着说到，&ldo;算了，不提了，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好好歇着吧，晚上我再来看你。&rdo;寒玉溪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ldo;我忘了，是要给你件东西。&rdo;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只玉镯来，&ldo;这是一位故人的，我看你戴比较合适。希望你不嫌它旧。&rdo;寒雁回看着那只镯子，&ldo;怎么会，故人的东西姑姑都肯割爱，可见姑姑是疼雁回的了。雁回还要谢谢姑姑呢。&rdo;寒玉溪听到她这么说，亲自将玉镯戴在了雁回的手腕上，然后看着玉镯若有所思了一会，起身走了。雁回褪下玉镯，轻轻地放在手上摩挲，轻声说着，&ldo;娘，这是您的东西吗？您想留给女儿的吗？如果是您亲自给女儿戴上该有多好啊。&rdo;说着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寒香进来看到雁回又泫涕欲泣，忙上前来说到：&ldo;小姐，姑奶奶说什么惹您不自在了？您别往心里去，别哭坏了身子。&rdo;雁回将玉镯重新戴上，歪在床边，也不答话。过了晌午，寒夫人、飞花姐妹并以璇姐妹一起来看雁回。坐了一会，寒夫人说到，&ldo;雁儿啊，我看你还是搬回沁雪阁吧，这儿都是老太太用过的，你看了心里不好受，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rdo;雁回摇了摇头，&ldo;娘，我想住这。&rdo;飞花也过来道&ldo;雁回，你听娘的话吧。你住在这里，每日的大伙过来想起奶奶，心里都不好受。再说，你搬回去住，孟淮照顾你也方便一些。&rdo;雁回想了想，&ldo;好，娘，我搬回去。&rdo;寒夫人拉着她的手，&ldo;这才好。&rdo;寒夫人坐了一会因为有下人来问事所以出去了，闻花马上坐到床边，&ldo;二姐，你快好起来吧，看你现在瘦的，风大点都能把你吹走了。&rdo;雁回拍拍她脑袋，&ldo;傻丫头，哪儿就有那么弱不禁风了。&rdo;闻花说到&ldo;不是啊，二姐，记得你小时候吗？胖胖的，我看你现在还不如那个时候呢。&rdo;飞花笑到：&ldo;就你胡说。对了，你那天都没好好看看，这是我们两个美丽的小表妹。&rdo;拉了以璇和以萱到床边，两个小姑娘一点也不拘束，大大方方地看着雁回，雁回看着两个和姑妈长得极像的表妹，忽然心内想到：若我母亲不死，现今我不知有几个兄弟姐妹了。因此心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脸上却是微笑着，说到：&ldo;那日没看仔细，表妹和姑妈好像。&rdo;以萱点点头：&ldo;是啊，家里人都说我们跟娘一个样子。&rdo;女孩子们年龄相差不多，又是亲戚，因此很容易就混熟了。大家开始说说笑笑，还是以璇看到雁回神情有些疲倦大家才散了。过了晚饭，李淳己过来，两个丫头正在收拾东西，寒雁回坐在桌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发呆。李淳己很自然地到床边拿了斗篷给雁回披上，&ldo;怎么不多穿些，天凉。&rdo;雁回抬头看看李淳己，&ldo;我想回家。&rdo;李淳己顺口说到：&ldo;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回家。&rdo;雁回点了点头，仍旧看她的玉镯。雁字回时逃离寒香扶着雁回，寒烟在前面提着灯笼，李淳己走在雁回身后，几个小丫头拿着雁回日用的东西也跟在后面。一段不长的路，走走停停，比往常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到了沁雪阁门口，她竟不敢进去，看着院子里、房里熟悉的对象，她想亲自去碰一碰，却没有力气了。看到雁回微微气喘，寒香扶着她坐到摇椅上，&ldo;小姐，您先坐会，歇一歇我再扶您上楼去。&rdo;然后便和寒烟指挥小丫头们把东西都摆放整齐。飞花、闻花姐妹也都过来坐了坐。等都收拾好了，也快到歇息的时候了，寒香扶了雁回上楼，拿了水给她洗脸、漱口。然后服侍她躺下，李淳己则睡在外间。寒香、寒烟住了楼下。到了半夜，李淳己正睡不着，忽然听到里间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因此便不放心，起身进去。看到寒雁回正眉头紧锁，脸上泪痕犹湿，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他凑过去，才听清楚她叫的是&ldo;娘&rdo;，李淳己轻轻拍了拍雁回，她一下子安静了。李淳己给她掖了掖被子出去了。一晚上反复了几次，李淳己也未稍稍合上眼睛。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雁回似乎才安稳了些，李淳己才得安睡。以至雁回起来他都不知道。寒香、寒烟早起，发现门开了条缝，以为自己粗心，也未在意，直到寒烟出去拿热水，才看见寒雁回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碰碰树，一会摸摸吊椅，寒烟跑过去，急到：&ldo;我的祖宗，这么一大早的，天这么冷，您怎么就敢出来走啊!快回去。&rdo;扶着寒雁回进了屋子，寒香一见，也抱怨了两句，寒雁回也不辩解。坐了一会，她又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凡是够得着的都要摸一摸。寒烟和寒香看了奇怪，却不知道原因，只当她是对屋子久别重逢的喜悦。哪知雁回心里的另一桩事：这院子名字中有个&ldo;沁&rdo;字，想必是母亲当年住过的，那么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屋子里的一桌一椅、一几一凳应该也都是母亲用过的，以前不知道，现在再看这些对象，总觉得上面还有母亲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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