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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桦下铺睡着泰顺,这会儿也颤巍巍地伸出一只胳膊,小声解释道:“师父,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咳!”
隅溪在上铺冷冷地咳嗽了一声,把自己的被子丢下来,兜头盖住满脸狼狈的陈霁。陈霁裹着被子,重新坐回青狐床铺的床脚,再也不敢乱动一下。隔了一会儿,身下的被子被人扯了扯,陈霁低头去看,发现青狐堂而皇之地塞了张纸条过来,她借着窗外一闪而逝的路灯光,看清纸条上写着的字。“我们拜过天地,却还没有入过洞房。”
陈霁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当初在万妖冢桃花树下的孟浪情景,那种身不由己完全被青狐掌控的酥麻感再次袭来,一张脸霎时红透,她想也不想地将纸条揉成一团,重新塞回青狐的被窝里。隔了没几秒钟,青狐又递过来一张纸条,这回他只写了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求洞房。”
陈霁把这□裸的求爱三字经捏成一团,胳膊一挥就要朝青狐砸过去,谁知青狐动作迅速,手臂一拉就把坐着的陈霁扯倒在他身上,还沉了嗓子在她耳边拼命笑,“别闹别闹,要吵醒其他人的。”
陈霁趴在青狐胸口上,从上往下瞪了他两眼。床本来就小,又加了两床被子,青狐摸索了半天碰不着陈霁的身体,果断扯掉她身上的被子,把憋着气不敢出声的陈霁塞进自己被窝。隔壁床铺上,王澹澹背对着他们,只伸出一只手,迅速且小心地将那条多余的被子扯了回来。陈霁的脸越发红透,可惜被禁锢在青狐怀里,又不敢声张,只能闭紧眼,硬邦邦地僵直身体。窗外的路灯一闪而逝,陈霁陡然睁开眼,一眼望见身下青狐笑吟吟的眼。“睡不着?”
青狐小声问道。陈霁别扭地点点头。青狐捏捏她的脸颊,笑道:“我给你唱歌?”
陈霁偷看了眼四周的旅客,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咳……”
青狐润了润喉咙,亮闪闪的眼睛直直盯着陈霁,小声唱道:“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
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青青河边草,绵绵到海角,海角路不尽,相思情未了。无论春夏与秋冬,一样青翠一样好。无论南北与西东,但愿相随到终老。在颠簸前进的长途卧铺车内,在满车子的呼噜声与脚臭味里,从小就认床的陈霁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有晕车,没有被颠醒,甚至没有被谁的梦话声惊醒,她软绵绵地趴在青狐的胸口上,一侧脸颊压迫着他的心脏,微张的嘴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小条口水。青狐抱着这个从小抱到大的女人,胸腔里一片踏实,渐渐地也睡着了。早上八点钟的时候,青狐与陈霁是被泰顺摇醒的,车子已经到了站,车上的旅客纷纷收拾行李下车,陈霁爬起身,顿感全身僵硬。被她压了一晚的青狐刚要爬起,立即垮了脸,“我的胳膊呢?”
泰顺抬起他沉甸甸的胳膊,笑道:“被师父压麻了。”
前头司机催着所有人下车,青狐只能在泰顺的搀扶下站起来,颤颤巍巍地下了车。车外天气晴好,夏光灿烂,往来的旅客络绎不绝,前头满满塞塞地停靠着各式出租车,招揽着日租生意的大爷大娘一见着贵桦,哗啦啦便涌过来,叽里咕噜讲了一通。贵桦环视一周后,带着些许迷茫的礼貌笑容看向青狐,“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
青狐的手还处于无知觉状态,他耷下一边肩膀,龇牙咧嘴地笑,“废话,你一闽北老雪鱼,听得懂才怪。”
泰顺也摇头叹气,“俺是大西北的……”
见青狐望过来,王澹澹立即摇头,“我和隅溪也是闽北的!”
陈霁和青狐面面相觑。“哈哈哈,现在不是流行普通话吗?既来之则安之!跟着贵桦大爷往前走!”
贵桦摇开扇子,豪气万千地往车站出口处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表情略奇怪地问道:“话说,我怎么记得广州有个外号来着,叫什么呢?”
五人众齐齐摇头。贵桦用扇子顶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所谓的外号,便放弃了努力,笑着去招揽出租车了。没有人在意过贵桦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广州不过是一处客栈,他们停留一晚,明日便会启程赶赴南岭。于是,自然也没有人会想起,广州的外号,原本就叫做,“妖都”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咱们下一站去魔都吧→→☆、恍然入梦恍然入梦陈霁一行人在不差钱的情况下由总管泰顺安排入住了火车站附近看起来最豪华的酒店,然后又在总管节约开支的要求下一群人被迫挤进一家沙县小吃。隅溪推开面前的拌面扁肉,怒道:“为什么出了福建还是要吃这东西?”
王澹澹连忙安慰妻子道:“要不然我们也可以去吃莆仙卤面……”
隅溪眼珠子一翻,坐在位置上死活不肯动筷。泰顺尴尬地将陈霁的信用卡递还给她,“师父,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
这是要把财政大权归还出去了。陈霁低头咬了口扁肉,眼也没抬,口齿不清地说道:“我不要。”
青狐从陈霁身边伸出手推开那张卡,笑道:“卡可以随便刷,青青之所以不用现金,为的就是让这张卡的主人能追寻到我们的行踪,至于金额,哎呀,反正那不是我的钱。”
“卡的主人是谁?”
贵桦顶着张百万价值的脸,对钱财一事颇为敏感,“这卡一般人可申请不到。”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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