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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长生传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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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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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铁甲骑作为最精锐的部队,采取的是严格的优胜劣汰制度,所有的士兵都可以报名参加考试,但铁甲骑名额只有一万人。要想得到顾长生军中上级士兵待遇,只有加入铁甲骑。一旦得以加入铁甲骑,则骑、弩、弓等诸般武艺必须样样精通、无一不会,上马能成悍骑,下马则为强兵。而士兵们若想享受最高待遇,那么只有进入铁血卫。铁血卫是军中的精中之精,重中之重。它在铁甲骑中挑选人,给予暗杀、情报刺探等特殊培训,务必让铁血卫中的每个人都是真正的虎贲之师。在重新编制后,顾长生开始对军队进行提高整体战斗力的大强度持续训练。他在初训时的训话很简短也很明确,“诸君若想在残酷的战场上能够活着回家与亲人团聚,以健全之身享受一切因为你的英勇战斗而得来的功勋荣耀,那么请现在努力训练,加大活着归来的本钱。”

同时对于在训练中表现出色的人,不论出身,毫不吝啬的给予提拨奖赏,更把其中特别出色者纳入经荣华批准,特别在顾长生军中试行的军事学堂。所以一时之间,军队里人人虽都被每天的大强度训练累得苦不堪言,却是士气高涨逢勃,个个眉开眼笑。叶明远,字浅言,京城人也。世为天朝大姓。明远姓沉稳严刻,机谋善变,有远略。少时,其祖曾谓明远曰,“子容貌甚善,他日必当富贵。然汝命多磨,须小疢难,后乃渐入佳境。”

荣华二十五年,明远高中殿试一甲第三名进士,世宗喜其策论,令其入翰林院编修。明远拒之,言愿为末吏以为民。世宗怒,斥逐其往黔州矩阳任县尉。明远不以为忤,反怡然赴任,切实任事。同僚皆斥之,独黔州剌史卢义之爱之,维护有加。及至义之离任,明远随之转徒鄂州。义之治郡事,郡内豪强犯事,明远皆颇禁之,众皆佩服膺铭。义之见而大喜。后令明远参军事,兼典兵。明远欣然从之,政教严明,兵中上下,皆不敢稍露骄横。义之叹曰,“生子当如叶浅言。”

义之深知明远才具,故愈发重之,要任悉委明远。湘州暴民乱,义之镇压之。明远总知城内兵事,力主剿之。义之几反复,明远数力劝。及至乱平,明远居功首。义之上折厚赞之。世宗感其才,召明远返京,意拟随侍。然明远坦言为军士铁血所感,愿长参军事。遂入军中,从亮王麾下,因结君臣之分。时亮王于军中试行军事学堂。初,学堂尚小,欠缺师资。但凡谋略战例,亮王皆自任导师以教麾下诸将。明远非将,并不听课,然恳切力请之,故能听之。亮王于研讨中曾问诸将云,“若百姓为乱党所惑,袭击汝营,诸君何以为?”

人言纷繁。或曰百姓不明真相,需引导之。或曰令兵卒力阻之。或曰实宜节度兵士监导疏散之。唯明远斩钉截铁语,“吾必杀之。”

众大惊,乃问何故?明远昂然曰,“以小流血换大安定,何不为之?”

众默然。听其言,参其前行,皆噤口不语。独王赞称之,颔首笑曰,“善。浅言当大用也。”

翌日,明远即升长史,随侍亮王侧,禀承计划,参机枢,渐为腹心。——《天朝史·叶明远传》不动声色的,叶明远静静打量着眼前这个名闻遐迩、充满传奇,民间对之褒贬不一的将军。挺直的身形,锐如刀削的脸上是一对冷冽深沉的眼,――现在的这个男人,冷硬如石。叶明远不由心下轻叹: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但这个男人眼中盛满的,却皆是时间的刻痕……与此同时,顾长生也在审视着眼前男子。早在一年前,就是这个温文儒雅的年轻男子,不理一切反对,毫无顾忌的下令对湘州城内暴乱的民众进行攻击,那种决断和冷酷令他至今记忆犹新。说起来这叶明远也真是一个异数。此人出生于朝中豪族叶家,本是当朝探花郎,按例应外放做官,从低层磨炼出来,但今上怜他才气,特令他到翰林院中编修。在翰林院中,最为寻常的境遇就是熬资格、做学政,然后广收门徒。若鸿运当头,极可能直接由翰林院转入中书府。中书府现在俨然已是朝中之朝,皇帝的一切要务皆是与中书府权臣商讨,而不大重要的,甚至是直接交给中书府处理。所以尽管中书府官职不高,但却是人人都极欲进入。哪怕只是在中书府中做一个小小的随侍,但身处权力机枢,即是贵人;若再得皇帝宠幸,那便是真正的勋贵。所以入翰林院,是天下无数官吏求之不得的事。而他叶明远,却声言愿真正为民做事,宁做低层官吏,也不愿做那成日只是研纂的清闲翰林。荣华一怒之下给了他个从九品下的县尉,将他外放到黔州矩阳。滇黔之州,最是贫穷,没有几个人甘愿到哪里,就算不幸到了此处,也莫不是各自托关系找门路好早日调离。而他却不以为忤,反而欣喜上任,更不要家人为他活动,反在那里切实做事。黔州众官吏见他惹得龙心不悦,自是对他百般刁难万般为难,唯独当时的黔州剌史卢义之对他赞不绝口。调任时,坚持将他一并带走。因为叶明远的官实在是太小太微不足道了,加上卢义之及叶家势力皆不容轻易得罪,于是众人也就依程序让他调离。这叶明远跟在卢义之身边,不论兵事还是政事,皆处理得滴水不漏,卢义之多次上折举荐叶明远,但荣华一直打压,他在升任录事参军事后,就再也无法上迁,但此人才干实在不俗,所以就一直以小官之身,实际协助卢义之处理着整个鄂州的军政事宜。他虽官小,但鄂州上下,却皆是敬畏有加。镇压湘州暴乱时,在沿途见过湘州惨况后,不少将领都无法对湘州百姓举刀相向。是他,毫不犹豫的向卢义之进言:必须剿灭。当反抗越来越激烈,卢义之想罢手时,又是他,态度强硬的坚持继承剿灭。卢义之开始不愿,但经他反复再三的劝说后,方才下令,“但凡有暴乱者,皆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湘州那十二万暴民,是全死在了他叶明远手中。据说在本次他因功调任回京后,朝廷有意让他进中书府,接近权力中枢,而此人却愿意继续投身军旅。然后,他选择来到自己麾下。到了自己军中后,此人强烈要求能够进入军事学堂中旁听学习。众皆感其诚,加上他在军中的上下关系处理得实在不错,所以军中有十几名将官联名上书请求能让他也进入学堂学习。而在昨天的战例研讨中,此人出言不凡,令顾长生另眼相看,所以放下了试炼考较此人的心思,将他传至帐前。“你就是叶明远?”

叶明远恭敬回答,“下官正是。”

“你昨天的表现很好,我想重用你。但在这之前,我有问题要问你。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那就对不起,你仍然只能是一个录事参军事。”

有些惊讶于顾长生的直截了当,但叶明远仍恭声道,“大人请问。”

顾长生毫不客气的问道,“为什么你能够毫无顾忌的下令对湘洲城内的平民进行攻击?”

“平民?”

叶明远淡然反问,“当民众手中有了武器,丧失了理智,开始攻击秩序、扰乱律法,对他人进行伤害时,他们究竟是平民还是暴徒?”

“唔?”

叶明远沉稳的慢慢说道,“在湘州,下官曾亲眼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被人抓着头发,从一家店铺里拖了出来,然后被暴乱的人群活活砸死。而后,她的尸体就在地上,无数的人从她身上踏了过去……下官也曾看到暴民们砸开民居,将屋中女眷拖出来,在光天化日下肆意逞虐——这个时候,这些人,已经不是我们温顺善良的老百姓,他们只是一群暴徒一群疯子一群想通过暴力来喧泻的流氓!”

然后,叶明远做出了他自己的结论,“下官以为,面对这样一群已经完全疯狂的人,没有任何方式教化影响,只有用暴力镇压。只有以暴易暴,才能最有效的避免造成更大的伤害与破坏。”

顿一顿,叶明远坚决的说道,“作为一个朝廷命官,即使官微言轻,但我仍然身负匡护律法、维护秩序的责任。除非从下官的尸体上踏过,否则任何的图谋不轨都将被我彻底镇压。”

顾长生扬了扬眉,问叶明远,“十二万百姓遭到屠杀,你不后悔?”

叶明远正容道,“就下官个人而言,宁愿折寿十年来抵销这种罪孽。但,时光倒流,我仍会如此抉择――因为那是当时最好的方法。我不后悔。”

“好。”

顾长生赞许的一笑,然后说道,“很不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军中长史。若万岁仍然打压你,那你就仍是录事参军事,但你负责长史一切事宜。你愿意吗?”

没有预料中的客套,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以考察对方是否符合自己需要的风格,显然也非常符合叶明远的性格,所以在一开始短暂的惊讶后,他也非常直接和简捷的回答,“愿意。”

顾长生微笑着点点头,“新上迎的长史,欢迎你,从此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顿一顿,他似不经意的说道,“你本是文官,为什么愿意弃笔投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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