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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达城城门大开,无数天朝士兵喊叫着杀了出来。与此同时,外围的天朝骑兵也突然显现,收缩着包围圈,围了上来。军号声传遍大地,蹄声轰天而起,天朝铁骑潮水般向突围的印河军人迫近。前进中,他们不断调整速度,互相配合,始终沿着弧形的推进路线,让突围的印河人深陷在包围圈中。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印军已经在天朝军队弓箭的射程之内,随后印军就陷入了无边的箭雨中。不断有中箭的印河军人与战马倒下,倒地的马匹与兵卒转眼间就淹没于奔马扬起的烟尘之中,但后面的战士仍不屈不挠的挺进,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概念:杀出去!箭矢、石弹无情的攻向印河人,带起无数横飞的血肉。尽管斗志昂扬,但数月极度缺粮少衣的生活让他们虚弱之极,只能象刀俎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一个时辰后,大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色,到处都散落着残肢断臂和各种人体上的器官。顾长生立于城头,下令道,“换油弹,放火箭!”
下一刻,捆着草绳、浸透了石漆的石弹砸向印河人,更有无数火箭随之前往。顷刻间浓烟四起,惨号连连。烈火肆虐。一时间,人与马都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气味。幸存下来的印河士兵再无斗志,扔下那些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亡命的向自己的出发地奔去……和顾长生一起站在城头的,有包括叶明远在内的十来名天朝将领。战场上地狱一般的情景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们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唯一面不改色的,只有叶明远。对于叶明远而言,多年来的铁血军旅戎马生涯,加上一直在顾长生身边耳濡目染,让他的心越来越冷硬,死亡与杀戮,他早就习以为常,所以此刻遍地的尸体和冲天的血腥并不能让他为之动容,除了战胜敌人,他的脑中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东西。剑与火、死亡与血腥,让叶明远慢慢蜕变,曾有的冲动、浪漫、柔软都已经离他而去,留下的仅是冷静、无情、残忍、狠辣。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块精铁,正由名师将之逐渐打造成一柄无坚不摧的剑。顾长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身边的将领们,当看到叶明远时,他心下暗赞:“一介书生,却能如此镇定。此人可堪大用!”
李信也无意间发现了叶明远此时的神情,回想起当年此人处理湘州暴民的手段,他不由暗叹道,“他日此人成就必定非凡!”
当然,现在不管是顾长生、叶明远,还是李信,他们都不会想到:就是这个叶明远,将会在二十一年后从光明皇帝手中接过庞大帝国的领导权,以铁腕血腥镇压了光明病逝后此起彼伏的反天朝叛乱,维护并最终完成了顾长生开创的事业。收回目光,顾长生下令道,“多里安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李信、雷保柱、吴胜,你们即刻准备进攻被围印军。其他的人准备和梁喜来他们会合,开赴印河本土,和陈亮会合。”
“是!”
将领们轰然回应。帅帐中已经聚集了大多数军官,每个人都是面黄肌瘦,眼神涣散,彼此间相对无言。看着这一支完全丧失了斗志的军队,多里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突围失败后,天朝人就像是木桶上的铁箍一样,将他们牢牢的封锁住。在看到被天朝人高悬示众的援军主将巴格的头颅后,全军彻底的心灰意冷了。良久,拉特艰难的开口说道,“元帅,我们已经完全没有粮草了……有的人,甚至把主意打向了伤员……”
“把主意打向了伤员?”
多里安一惊,“你的意思是……”
拉特面无表情,“就是说他们把伤员当做了食物……”
多里安的心狠狠的抽搐着,他喃喃道,“没有粮草,没有援军……”
他猛的闭上眼,但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士兵们空洞的眼神;耳畔响起的,是伤员们痛苦的呻吟声;而鼻间,依稀还有刺鼻的血腥味……终于,他悲声道,“投降吧。”
天朝历光明二年四月甲申日,为了残余的近七万将士的生命,印河东征军元帅多里安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的抉择――向天朝军队投降。藏州战事,就此结束。天朝藏州札达城西征军行辕清点降卒后,叶明远赶入了书房,书房中,李信、雷保柱、吴胜等将领正在与顾长生商讨着下一步。叶明远低声向顾长生询问道,“大将军,降兵应如何处理?”
顾长生看了看座下的将领,不答反问道,“诸君以为应当怎么办?”
吴胜的眉宇间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大将军,生擒近七万啊!末将以为,不如将他们送到长安,午门献俘……”
听闻此言,雷保柱、李信都不由有些神往。午门献俘,这是何等大的荣耀啊!“午门献俘?”
顾长生玩味似的一笑,淡淡问叶明远,“浅言,你怎么看?”
“下官以为,应该把他们都杀了。”
“什么?”
叶明远面不改色的回答道,“近七万人的粮饷,不是小数。组织看管这些人,会降低我军的战斗力,况且我军与印河的战争并没有结束,留着这些人,总会生乱。――所以,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吴胜呆了:近七万人,就这么全杀了?!这么多人,手拉着手可以从札达连到拉刹,如今却要全杀了。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长史,会如此心狠手辣!顾长生瞥了吴胜一眼,微笑着问他,“对于叶长史的建议,吴将军以为如何?”
吴胜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末将以为万万不可!”
“哦?”
“想我天朝素为礼仪之邦,怎可做出这等暴戾无道之事?!”
“暴戾无道?”
顾长生的微笑中渐渐透露出一丝冷酷,“吴将军请想想,如果今日是我们败了,印河人又会如何对待我们?――成王败寇,古来如此――战败者,就只能任由别人处置!”
“可是大将军,他们挨饥受冻这么久,早就没有还手能力了!面对这样的人,您怎忍心下得了手?”
吴胜悲声道。“没有还手能力?”
顾长生的眼光变得十分阴森可怖,却轻声笑道,“我自从做了军事学堂的山长后,就好为人师。现在,我不妨就给善长(吴胜字)上一课。”
没有给吴胜说话的时间,他继续道,“面对没有还手能力的敌人,如果是在敌人的土地上,那么就必须处死他们。如果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在他们被稳妥的收押后,才可以留下他们的性命。――现在虽是身处我国,但我们和印河的战争并没有结束,为免后患,只有把他们全杀了!”
吴胜大声说道,“大将军,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又有大贤说:仁者无敌。如今我军已让印军俯首就擒,那自当保证他们的安全。若我等要靠杀戮降卒才能取胜,那这样的胜利有何意义?”
“这样的胜利有何意义?”
顾长生满脸讥讽之色,“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只要是胜利,不管那是用什么手段获取的,总是胜利!为了胜利,必须不择手段!同样,为了保持胜利,更得不择手段!”
“战争,本来就离不开杀戮!只要是敌人,不管那是不是降卒,他们都必须得死!只有死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顾长生冷然道,“正因为是以人的血肉之躯来换取战争的胜利,所以才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说法。――吴胜,你看清楚:每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中,国家的粮草、物资、钱财等因素固然重要,但人口却始终是战争中的一个关键因素。――消灭了敌国的人口,就是从根本上削弱了敌人的力量!――杀了这些人,从近处看可以降低印河人的战斗力;从远处看,则可以大伤其元气,动摇印河的根本,让印河至少在二十年内无法对我国兴兵!”
吴胜没有说话,思索良久后,他心悦诚服的向顾长生行了一个军礼,“大将军远见,善长佩服!”
当夜,连同多里安在内的近七万印河将士,被天朝人全部处死。光明二年四月在屠杀降军,大军准备开赴印河境内时,顾长生下了一道众人看来极其荒诞的命令:从现在开始,捉牛!只要是活的牛,哪怕只有一只也要抓!从那一天开始,民间的牛都被军队大肆搜刮。当顾长生进入印河境内,跟陈亮会合时,军中已有牛三万余头。孟迈城事情的起因非常简单,两个喝醉酒的印河士兵将一名西克族的年轻人殴打致死,西克族人大怒,他们包围了总督府,要求总督给一个说法。亲自出面处理的总督被一名西克族青年当场剌伤,于是,暴乱开始了……数以千计的暴民们手中拿着各种武器狂奔着,更大声宣传着,“拉尔夫那狗皇帝就要下台滚蛋了!他的走狗多里安已经被天朝人干掉了!金雀王朝就快完蛋了!”
他们闯入商铺民宅,肆意抢夺,洗劫一空后,再顺手放了一把火。而对于反抗者,他们自然不会手软。很快的,暴民队伍越来越大,于是整个孟迈城都陷入混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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