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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见招前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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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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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一屁股坐上冷冰冰的凳子,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冲着叽喳乱叫的一堆没长开的未来大老爷们们摆了摆手,“点滴你妹,都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说完头一低,瘫倒在桌上补眠。“哗——”

二百号人的阶梯教室彻底混乱,一脸猥琐相的青涩男生们交头接耳,田小花就是不同寻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大气洒脱云云。教室是在上课铃响五分钟后才安静下来的,耳畔由聒噪瞬时变为肃杀的寂静,田甜趴在桌上的身躯终于动了动,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最先扭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老大,见其正襟危坐,面带蒙娜丽莎般的迷人微笑。田甜心下微愣,目光越过老大巡到宿舍剩下两个人身上,二人均挺胸抬头两眼放光满面春色灿若桃花,吹阵风都能抖出一身花粉的那种。田甜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了,平时都大大咧咧的一窝野人,今儿个怎么都组团发春了……再定睛,却发现挨着自己寝室姐妹的外寝女生们,竟个个画着一脸精致又妖艳的小烟熏妆,睫毛膏不知涂了多少层,那铁扇般的睫毛一个忽闪就能拍死一只苍蝇,再瞧那嘴唇,晶亮唇彩涂的粉嘟嘟的,微微朝上撅着,状似抹了猪油的肉色香肠。田甜搓了搓眼睛,太他妈惊悚了,就连平日在走廊里一蹦三个高、不带脏字不说话的那个最野蛮的女人,今天也都……穿上了……粉红色的蓬蓬袖公主裙……田甜赶在自己彻底晕倒之前,拽了拽一向成熟稳重的老大,“娇姐,大家今儿个都吃错什么药了?”

老大轻叹口气,“还不是因为今天是严老师的课……”

田甜扭曲着脸做了个嫌恶的表情,“男的?很帅?”

老大轻瞄趴在桌上呈死尸状的田甜,超前微努嘴,“喏,讲台上那个就是。”

☆、16一秒,太奇妙一秒的时间究竟有多长?或者也可以说,有多短?而在这一秒的时间里,都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一秒钟的时间,男孩儿趁着月色偷偷拉起女孩儿的手,那一秒,心跳瞬时紊乱;一秒钟的时间,男孩儿借着美好气氛的烘托,慌乱地在女孩的唇上留下青涩一吻,那一秒,呼吸微窒;一秒钟的时间,他单膝下跪;一秒钟的时间,她戴上婚戒。一秒钟的时间,他用自己的坚挺冲破她那薄薄的一层。一秒,她从女孩儿变为女人,他从男孩儿变为男人。那一秒,他们让彼此变得完整。从此,天荒地老。一秒钟,可以造就很多童话,可以书写无数美好,甚至可以改变人的一生,从一个人的孤单变成两个人的幸福。当然也可以——一秒,打回原形。一秒钟的时间里,讲台上风度翩翩的严序严老师刚说出“同学们好”

的第一个“同”

字,与此同时,台下的田甜极度配合地发出了振聋发聩的一声尖叫“啊——”

状如破处,惨绝人寰,并且精准到秒,不偏不倚,恰好让讲台上的严老师连第二个字儿都蹦不出来。严序身形怔了一怔,无框眼镜后的眸子里散发出晶亮却又带着些许晦涩的光,意味深长,细看之下,竟能辨出一抹笑意。严序清咳一声,继续讲课,恍若方才只是被猫踩着了尾巴的耗子发出临死前的惨叫而已,见怪不怪。而在转身写板书的时候,他终于不可抑制地扬了扬嘴角,嗯,的确像是临死前的耗子,叫一叫也好,至少能让他记住她生龙活虎时的模样。严序写着板书的手狠了狠力道,很好,敢放他鸽子,敢无视掉他的威胁,不错,有胆有识,他倒真要让她知道什么叫手下不留情……而对于讲台下的芸芸众生而言,田甜这一嗓子,于男女两大阵营,均造成了不可预知的严重后果。以三朵金花为首的众女生,均眸露同情地凝视着讲台上小脸吓得惨白的严老师,心里别提揪得有多疼。但见严老师仅是顿了一瞬后便又恢复正常讲课,众女生再次春心荡漾起来,看看,这就是他们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才情洋溢的严老师,临危不乱,大将风度,成熟典范,实乃各色雌性动物居家旅行之必备良伴,亦或床伴。在对严老师进行了一番赞叹夸奖外加媚眼横抛秋波狂送再外加丧心病狂的无度意淫之后,天生善妒的女人们开始对刚刚那厚颜无耻的一句叫春展开惨无人道的抨击和鄙视。大致内容无非是“就算是四朵金花之一也难逃被严老师迷倒的命运”

,要么就是“从来没见过如此没涵养没教养没修养的烂俗女人,见到帅哥就尖叫,见到美男就发春,见到像他们严老师这样的完美男人就叫春到不自知。”

诸如此类,花样翻新,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田甜她是一个不知廉耻的早已拜倒在严老师西装裤下的骚娘们。众女生对田甜鄙视鄙视再鄙视,田甜竟也随着周围拧眉凸指朝下指的女生们伸出手,一起鄙视自己。她的确鄙视自己,不就是在有生之年见了一回诈尸吗?不就是在花一样的年纪体会到阴魂不散这四个字了吗?不就是她刚刚得知她本以为会美好到流油的大学生活轰然坍塌了吗?就这样你就抑制不住尖叫出声了?田甜,你若继续如此,恐怕你把嗓子喊破也无济于事。再说在课堂上,尤其还是这斯文禽兽游园会的课堂上,你让其他等待公孔雀开屏的一众母孔雀们如何是好?于是有着良好的当学生的自觉性的田甜从“啊——”

了那一嗓子后便没了下文,头一埋,眼一低,直面光溜溜的课桌,寻思着如何迎战凹凸不平的人生。反差太大,田教主有恃亦有恐,她脸变红,心跳开始加快,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此刻田甜的一切生理表象都跟众发春女别无两样,宿舍老大拧紧了眉,碰碰把脸贴在课桌上的田甜,“老三,没什么,想开点,啊。比严老师优秀的男人多的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吧。”

田甜晃了晃脑袋,无语凝噎,老大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岂料这更让同寝姐妹担心起来,虽然她们也对严老师芳心暗许,但怎么说她们也清楚意淫和现实的差别,所以她们会在意淫过后拍拍脸蛋,继续在周围众糟糠状的男生中寻找自己的灵魂伴侣。没想到啊没想到,情感女王田觉主竟然栽在自己的强项上了,不仅意淫,而且已经深陷严老师的桃色陷阱里难以自拔,大有在这颗枝繁叶茂却高不可攀的大树上吊死之意。319姐妹均痛心疾首,暗自忏悔,不就是打扫办公楼么,早知道她们就不把田甜拖来上课了,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讲义气重团结的319姐妹们个个泪眼婆娑,看着脸贴桌呈绞死尸状的田觉主,顿时觉得,应该为她们的良师益友做点什么,比如……挽回一下院花的尊严和面子。于是最先跟男生打得火热的老二掏出手机,开始给班长及隔壁班班长等人发短信……这边厢,以绘画班班长为首的男生群体,“唰唰唰”

地把冒着绿光的狼眼全部投到声源所在地即田小花身上,表情痛苦又纠结,一为他们娇柔的田小花受到了惊吓,二为严老师正式晋升为造型学院众男生天敌——因为这是继他吓坏头三朵小花后,竟把最后一朵也吓破了胆。某班体委撸了撸袖子,朝手上“呸呸”

吐了两口吐沫,“妈的,老子下了课就解决掉这祸害。”

方圆一米以内男生均循声回头,且又都很默契地投来同情的眼光,最后还是团支书为人善良忠厚老实,他拍拍体委的肩,“哥们,就算你解决掉严老师,田甜同学也不会垂青于你的。”

“咋回事儿?”

东北的汉子,五大三粗,性情豪爽,炸起毛来毫不含糊,恍若张飞在世,吹胡子瞪眼。前排男生叹口气,边摇边回头,最后还是团支书道破天机,“据可靠消息称,田甜同学已经……名花有主了。”

“啥玩意?田小花有男朋友了?”

粗犷的声音,惊愕的语气,夸张到带着些微回声的音量,以及肥硕脸庞上那瞪圆的双眼,撑大的鼻孔,还有那张的如血盆的大口,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作为男性同胞的一员,从心底发出的深深的诧异。而这一句,恰到好处的落在严老师的讲课间隙,让全教室二百多号人,听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这是继严序今天上课以来,第二次被打断。第一次是田甜那声被人强奸了般的尖叫,第二次便是这健硕男生杀猪般的嚎叫,还是带着疑问的死不瞑目般的嚎叫。体育委员吞了吞口水,屁股微抬,冲着台上大气沉稳的严老师尴尬地挥了挥手,“不好意思,老师您继续,继续。”

众男生失望地“唉”

了一声,不是说要解决掉他么?这么快就被招安了?屁股落回硬板凳的体委两眼失焦,喃喃自语,“解决掉严老师也无济于事……田小花……真的有男朋友了?”

团支书于心不忍,只好埋头不语,倒是前排隔壁班的男生把晶亮又剔透的爱疯撑他眼前,“喏,319的人说的,田小花刚来报道第一天就不停地有男生给她打电话,而且……态度暧昧,语气极其黏糊……就算不是男朋友,也差不多是准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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