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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传第三集剧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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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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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良人怀着一肚子郁闷而回,匆匆之下竟是误踢到了铜鼎的一足。她这肉足如何能与铜足相比?这一踢之下痛极,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这满心痛楚索性借此皮肉之伤,尽情流泻。当下也不理会采绿,只扑在席上,捶打着席面,失声痛哭起来。采绿吓坏了,只在一边徒劳劝解,自然是毫无效果,心里不禁着了慌。卫良人一向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从来不曾这样失态。采绿只劝得语无伦次,越来越是慌张,当下便要叫其他侍女去请太医。卫良人这才止住了哭泣,哽咽着道:“不过是小伤罢了,你这样闹起来,教人以为我娇气倒罢了,弄不好还当我是借故生事呢。罢了,你去拿些药膏与我擦擦吧。”

采绿无奈,只得取了药膏来,一边为卫良人揉着足尖擦药,一边不解地问:“良人莫非是为季芈承宠不高兴?可是这件事,最不开心的不应该是魏夫人吗?我看良人素日,也不是特别厌恶季芈啊!”

卫良人阴沉着脸,也不说话,听采绿多说得几句,便令她闭嘴,却是一口气无可出,拿起小刀,将几案上正在绣的一幅蔓草龙虎纹的绫罗绣品割裂成了碎条。这绣品原是她断断续续绣了几个月,欲为秦王驷做一件骑射之服的。此时采绿见她割了此物,吓得忙来抢夺,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吃惊地劝道:“良人纵然有气,也莫要拿这个来撒气,数月辛苦,岂不是可惜了?到底是什么事,教您如此生气?”

卫良人恨恨地捶了一下席子,低声咒骂:“我恼的是,我从来自负聪明,不承想却被这老阉奴算计了!”

采绿吃了一惊,忖度着她的意思:“您是说……缪监?他怎么算计您了?”

卫良人摆了摆手,不说话,心中却在冷笑。她怎么如此天真?这老奴从来没有把她们这些后妃放在眼里,就算送他再厚的礼也换不得他的半点诚意。可她却为他素日那点卖好示惠所骗,竟当真以为,他会对一向低调温良的自己另眼相看,会真心帮助于她。却不曾想到,这个在深宫底层奴隶堆中搏杀出来的人,自己心计再深,又如何能够比得上!你以为他跟你说真心话,实际上他却是挖坑给你跳!采绿看着卫良人的脸色,也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她在卫良人身边能被倚为心腹,自然也不是心思简单的人,想了想,近日来缪监的举动无非是把芈月将要承宠的事告诉了卫良人,而卫良人又将此事告诉了魏夫人,在这一系列举动之中,似乎没有什么计谋可深究。当下便问:“可奴婢想不通,大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挑拨良人出手,季芈不也照样会侍奉大王吗,何必多此一举?”

卫良人闭目,两行泪水流下,冷笑:“哼,这老货才不会多此一举,他是大王肚子里的虫子,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大王。”

采绿连忙递过绢帕为卫良人拭泪,不解地问:“为了大王?”

卫良人接过绢帕拭泪,看着采绿的神情,欲言又止,终是挥手令她出去了。她独自倚在窗前,握着足尖,心中痛恨。她已经完全想明白了缪监的用意。这个老奴,太会迎奉上意了,甚至迎奉得秦王驷已经承了他的安排,还没有感觉到他的用心。缪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心中冷笑,无非就是为了秦王驷心中那点男人的小心思罢了。这世间之人穿上衣服论礼仪分尊卑,可若脱了衣服在枕席上就只分男女。一个女人的妆容可以是伪饰的,笑容可以是虚假的,情话可以是编造的,可偏偏在床笫之间,这具身体是从命服侍还是真心爱慕,是迎合还是高兴,是欢悦还是做戏,那是半点也假不了。秦王驷自负聪明过人,若是他不怎么上心的女人倒也罢了,可若是他上了心的女人,这床笫之间,必是不肯将就的……一想到秦王竟然对一个女子有了这样隐藏的心思,不但不肯硬召强令,甚至不肯诉之于人,这般前所未有的用心,她从来不曾见过。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扭成了一团,又酸又涩,痛不可当。而自己和魏夫人这两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偏还在这其中凑了一手,帮助缪监将芈月推向了秦王的怀中,这更是让素日自负的她,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她对秦王驷有情,她自认在后宫妃嫔中算得上是最聪明的人,可是在她出手谋划的行动之后,换来的却是芈月承宠的结果。这个结果,是结结实实扇在她脸上的一记耳光。秦王驷是她的夫君,多年夫妻,而且生有一子,素日与秦王驷相处之时,她也能够感觉得到秦王驷对她是另眼相看的,因为她是后宫妃嫔中难得的既聪明又懂得进退的人。可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秦王驷会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用心,这种感悟,让她只觉得从足尖一直到心口都酸痛难言。她一向自负,从一开始就对缪监刻意笼络,她从来不认为这个能够爬上大监位置的人,会是简单之辈,所以她处处对他示惠卖好,甚至可以说,后宫妃嫔中,她算是与缪监关系数一数二的人,所以她想不到缪监提供给她的信息,竟是一通算计。愤怒过后,她再想着昨日的一言一行,却是惊出一身冷汗来。如果缪监认为只要将这个消息略一透露,自己便有办法将芈月逼得不得不投身于秦王怀中,那么,自己素日自以为聪明的手段,为魏夫人私下献计的事情,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而是赤裸裸摆在缪监面前的事情了。缪监知道,便等于秦王驷知道了。自然,缪监不会闲着没事,把所有鸡毛蒜皮的事都告诉秦王,可是只要秦王需要,那缪监所知道的一切,就不再是秘密了。想到此处,卫良人脸色惨白,接下来的事情,她应该如何应对,如何策划?她想,是到了慢慢把自己从魏夫人的亲信这个位置抽离出去的时候了。这一夜,月光如水,魏夫人看了看月色,令人点了灯树,照得室里一片通明。她拿着“六博”

之棋,百无聊赖地摆放和算计着棋盘。有时候人的欲念太过炽热,的确会让人有如置身火山一般,烧灼不安,辗转反侧,日不能食,夜不能寝。她不知道,这是她的第几个不眠之夜了。她轻轻地敲着棋子。她手中,还有几个棋子,而对方手中,又还有几个棋子呢?卫良人病了,自那日从她宫中离开以后,就病了,甚至一病不起。魏夫人不相信她是真的病了,这么聪明的人,真是太懂得什么时候卧病了。她很了解卫良人,这个人如果打定了主意要退缩的话,那是谁也没办法叫她往前冲的。她这时候病,是表示,现在不宜行动了吗?接下来,就是虢美人,那个蠢货本是一杆最好使的枪,只可惜……只可惜她做的蠢事,差点把自己蠢死。魏夫人是知道她蠢的,却不晓得她居然会蠢到这种程度,叫她做一场戏,她居然假戏真做到差点弄死自己。幸而她昏迷了数日醒来后,竟然对当日的事情记得不甚清楚了,自己便令采艾蛊惑,令其深恨芈姝与芈月等人。只是她如今还未完全恢复,却不好使用。另一个樊长使,却是刚刚早产完,还要卧病静养,且这个人一向自私畏事,前头有人,她倒好跟着助个太平拳,若是叫她出力,只怕装死得更快。再一个,魏少使,是她的族妹。她太了解她了,胆小无能,不过是个凑数的罢了。再一个,就是唐夫人,这个人从来就不能算是她的人。当日诸姬势大,她不敢反抗,如今诸芈得势,她更不可能为了诸姬而对抗诸芈。魏夫人手中的棋子,撒进了玉盒之内,又抓起对面的黑子,一粒粒地数着。王后芈姝已经怀孕,若是她生下儿子,那便是嫡子,天然就立于不败之地。想到这里,魏夫人暗暗咬牙,她不能接受她在秦宫熬了这么多年,最后落败于一个愚蠢无知的傻丫头,就因为她是楚公主,就因为能够生个儿子。她愤愤地想,她也是魏公主,她也生了儿子,她的儿子已经长大到可以出征,可以议政,就这么败给一个还在娘胎里的小东西,她不甘心,更是替她的儿子不甘心。她冷笑着,既然她现在没有人手可调用,那么,让诸芈之间自相残杀,岂不是更为有趣?不知不觉,远处隐隐传来敲更声,魏夫人放下棋子,看着窗外,天边已经露出一点鱼肚白了。又是一夜过了。天边,一弯新月如钩。宫阙万重犹在寂静中。承明殿内,秦王驷看了一眼犹在睡梦中的芈月,悄悄起身。缪监轻手轻脚地捧着衣服进来。芈月却在秦王驷起身的那一刹那醒来,支起身体,看到秦王驷的举动,眼神一闪:“大王,可是晨起习武吗?”

秦王驷看了芈月一眼,笑着摆摆手道:“你继续睡吧。”

芈月却掀被起身,眼睛闪闪发亮:“妾身可否有幸,也与大王一起习武?”

秦王驷失笑:“你?”

他本以为是开玩笑,然而看着芈月的神情,却忽然来了兴致,点头道:“好,来吧。”

芈月大喜,连忙去了屏风后,换了一身劲装出来,跑到廊下,候着秦王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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