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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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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北停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很简易的咖啡馆,地处偏僻的咖啡馆里冷冷清清的,蔡北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点了钟越平时最爱的那种咖啡。想起钟越喝这玩意会眯起眼无比享受的表情,蔡北迅速了抿了一口咖啡,暖烫的液体在嘴巴里弥散,满满的,全是苦涩。蔡北是被脸上的细微触感叫醒的,睡梦中的蔡北不耐烦地挠了挠脸,神智不清地抗议:“去去,别烦我,再让我睡会儿。”

然而脸上痒痒的感觉却还是没有褪去,蔡北痛苦地睁开眼咆哮了一句:“钟越我和你说过多少……”

咆哮的话语戛然而止。宽大柔软的双人床并没有另外一个主人的痕迹。小狗正蹲在床上,无辜而又期待地望着一脸怒气未消悲哀又起的蔡北。对了,昨晚回来就已经太晚,根本没有给狗狗喂晚餐。蔡北看了看床头的手表,才四点不到。头疼得厉害,蔡北随便套了件厚毛衣,给狗狗热了点吃的。小狗凑在餐盘里吃得迅猛,蔡北在一边瞧着狗狗的背。以后,就我们两个了。把狗狗喂饱了蔡北又躺回床上,习惯性地睡在靠里侧,蔡北的睡眠习惯并不好,一个人睡的时候从来不愿意面朝墙睡,总是莫名地觉得背后没有安全感。蔡北睁着眼瞧着自个儿左侧空荡荡的半张床睡意全无。钟越离开尚未过完二十四个小时,好像他就只是出个差,似乎下一刻他就会推门进来。蔡北竖着耳朵,黎明未到的黑夜却只有寂静。分离还没有真实感,内心的憧憬尚未风干,现实的悲哀却已经无处不在。蔡北睁着眼等到了天明,起床洗漱吃早饭去上班。周一上来的孩子们似乎也浑身都是假日虚耗过度的疲惫,蔡北是早上八点半开始的课,学生老师一律昏沉沉。捧着一堆作文本从走廊走回办公室的时候,蔡北一个不留神就被个跑过来的学生撞了一下,作文本散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

高壮的男生道着歉一边蹲下身帮蔡北收拾。“岳威?”

蔡北看清了那人是谁,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

那孩子一抬头看到是自己撞了一回又一回的老师,年轻的脸上顿时满是羞愧的红色:“对不起啊,蔡老师,我把作业本给你收好。”

岳威个子要比蔡北壮实,连手脚都比蔡北利落,迅速地就把散落一地的作文本都收拾好,重新放到蔡北手上。蔡北站起身来笑笑:“好了,你快回教室吧。”

“老师,”

岳威叫住已经快要转身走开的蔡北,脸上的神情有点腼腆的担忧,“老师你注意身体。”

蔡北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同屋的两个女老师正凑在一台电脑前面不知道欣赏些什么,叽叽喳喳笑得甚是开心,看到蔡北抱着教材作业进门,靠外面的年轻女老师才抬起头来:“小蔡老师下课啦?”

蔡北笑着点点头继续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另外一个年长一点的女老师也从电脑前面抬起头来,望着蔡北有点担忧的说:“小蔡今天不舒服?气色不好看啊。”

“没,昨晚睡晚了,困着呢。”

蔡北把作文本放好,一边拿出下节课的教案修改,“你们在看什么呐,那么有趣?”

年轻的女老师捂着嘴笑:“看一个冷笑话的博客呢,我给你念一个啊。”

说完那女孩子就用甜甜的少女音念了一段笑话,确实挺可爱的,蔡北也象征性地笑了笑。如果不是记性太好,不是心态太执著,很多时候没心没肺的开心都是容易。这天午间蔡北吃掉了四两米饭,一个红烧狮子头,一碗冬瓜排骨汤,外加一小碗西红柿炒鸡蛋。同桌的女老师笑着说:“小蔡老师你是饿久了吧?而是终于正经要增肥了?”

蔡北看着油腻残余的餐盘豪爽地笑:“好像是饿了好几顿的感觉啊。”

蔡北一直在学校待到晚上九点才开始收拾东西回家,从高中校门出去到公交车站有一条小道,一般晚间都没什么人,蔡北是走惯了的,这天却觉得有点浑身不对劲。身后远远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让蔡北心里不宁静地打着鼓,不由加快了脚步。走到转角的时候,一个黑影猛地从后面冒出来,蔡北吓得快要惊叫了,倒是对方先出了声。“蔡老师?!”

奇了怪了,一天居然还能偶遇个好几次,岳威看着蔡北脸上的惊魂未定有点内疚,“吓到你了?”

“还,还好。”

蔡北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你是走读生?”

“是啊,我就自个儿租了房子,我妈陪着,你看,”

岳威手一指前方的一排平房,“那里的出租房几乎都是我这样的学生和家长租的,别看外面看起来破落,里面住着其实挺干净的,设备也齐全。”

“那倒挺方便的,”

蔡北把捏在手中的包又重新背回背上,“我得回去了,你也注意安全。”

岳威想了想,还是跟上了蔡北的脚步:“老师我陪你去公交站吧,哎我不是觉得你胆儿小……那个我是想问你个问题啊,关于那个成语……”

蔡北回到家也不过九点半,推开家门一片黑漆漆,蔡北关上门,把从玄关到卧室的灯一路都开得亮堂堂。打开冰箱的时候才发现还有满满一冰箱的吃食,却多半是那人爱吃的,虽然钟越看起来好养,但是菜对他口味的时候他明显心情都会变好,尤其是一大盆小排骨在他眼前的时候……蔡北拎了拎冰冻层里的排骨,发现居然还有满满两小袋。开了电视机,总算有了人声,小狗也颠颠地从卧室里跑出来,不知道刚刚躲在哪个角落睡觉了。蔡北利落地煮了点吃的,一边自己当宵夜,一边给小狗喂食。狗狗只顾吃得欢,蔡北却想得很多,一个人住这种规格的房子,浪费不说也实在太寂寞,而且多存点钱总不是坏事,大哥大嫂结婚几年了也没孩子,说来可能也想试一下试管婴儿什么的,大哥一年赚的不多,自己这个做弟弟的肯定是能帮就帮一下。蔡北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又想到方才岳威提起的那些学校附近的出租房,蔡北自己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与其每天来回赶,倒不如孑身一人租个房间,把这里的房子租出去……这事儿蔡北一开始想就迅速地投入了行动,挑了个好天气把简便的行李搬进了已经签好租约的平房。那边是一个大院子分出来的单间,房客之间不会太互相干扰,有什么事却也方便喊人。岳威倒是没猜错,大院子里还是学生和家长居多,少数有几个外地的老师,加上在附近工作的外来务工者。租的房子收的费用并不高,至少在蔡北这个人民教师的工资看来也并不觉得难以承受。搬完之后蔡北才去了解了一下自己和钟越房子,那个地段以及户型的出租价位,弄好小广告写下联系方式之后,蔡北想了想还是给钟越去了个短信。“我搬了个住的地方,想把空着的房子租出去。”

蔡北小心翼翼按了发送,也不怎么在意回复,心中却多少有点和对方交代的感觉。两人在一起十一年有余,照着某些专家学者的理论而言,应该早已经磨尽了爱情,蔡北不觉得挖心挖肺的在意有过片刻淡漠,但那些宛如亲人间的不介意倒是的确归了位,哪怕如今两人分开,蔡北却依然没有在钱财上有太多过分的自强。比如说蔡北并没打算把房租分给钟越一半,或者自己执着于交付当年钟越在房款里的那部分。钟越的收入要比他高太多,钟越也不会要。蔡北有时候只觉得自己已经太了解那人,宁可自己退一步也不想看到那人无奈或者愤怒的眼。这个房子是当年两人一起买下的,那时已是毕业四五年,钟越的事业已经渐渐有了起色,两人不再拘谨于用度,也不必再挤在拥挤的出租房,终于有了在这个城市的一己之地。从装修房间到置办家具,两人投入了太多热情和期待,反而没有觉察出那些琐事背后的疲累和忙碌。如今看来,蔡北是绝对没有这个热情这么忙活一回了。蔡北下一节课下课的时候,看了一眼静音的手机,手机屏幕空荡荡地没有任何未接电话或是未读短信。周五是没有晚自习的,蔡北顶着傍晚温暖的夕阳慢慢走回那个小小的出租房,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却看见那个人正像过去有过的那样,一身笔挺地靠在车窗边上,唯一的差别,是他现在夹着一支烟。看到蔡北的身影的时候,钟越迅速地掐灭了烟蒂,主动迎了上来。“搬去哪儿了?”

钟越一边问一边拿过蔡北右手上沉重的公事包,想必里面又是好几个班级的作业本或是考卷。蔡北愣了一下,先反应过来的是敏感的嗅觉,由于钟越靠近而带来的烟呛味太过明显,蔡北狠狠咳了两声:“就在附近,上班方便。”

“那……方便让我去看看吗?”

钟越瞧着蔡北略略别开的脸,似乎想从没什么表情的表情中瞧出憔悴或者和平,“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的安全。”

“你把车找个地方停了,这边走过去就好。”

蔡北低着头,轻轻地应声。从远远望见那一片简陋的平房到跨进那个大院的院门,钟越几次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等到推开蔡北新家的房门,钟越才微微露出了一点释然的意思。屋里面很干净,冰箱空调都有,虽然面积狭窄了点,一个人住倒也没有显得特别拥挤。虽然挤进来一个钟越就远不是那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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