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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牌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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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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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就像顾岐安手里削的长而连续的苹果皮,刀起刀落,断了接不上。

他把苹果搁回盘子里,顺手拽一张纸巾,翻来覆去地揩手,揩指间。

丁教授:“你这回必定是惹毛昭昭了。否则,我不信这么懂礼数的丫头会好几天不来婆家,也不来看我。”

“她想离婚。”

“那你呢?”

丁教授最最了解老二。实在强扭不来的日子,也绝不矮下身段凑合。就好比当初老爷子给他保媒的那几个,那孟小姐,不合拍就是不合拍。更别提迁就到一张床一个锅里。

而百里挑一的那人,她总有独特处,总有降住他的本领。

“你这人我也是看得透透的。打小就犟,脊梁骨里揣钢板了,小时候缺钱花想买什么了,宁可问你堂哥借也不肯管你爸张嘴。问题是夫妻俩过日子不能这样,结婚要是只办个婚礼,过后都各过各地,我的心思留给你猜,那还结什么?

哪怕两哑巴结婚,都比手语沟通呢。”

顾岐安手肘撑在膝盖上,难得微笑,“其实人都一样。大道理信手拈来头头是道,轮到实践就难。或者是,参透他人的人生从来比自己的简单。”

“是啊,医者不自医,”

丁教授叹,“你想离婚与否,答案都不消说给我。这是你们俩的事,你们俩的决定,由不得我来做主。就像当年我离不离也轮不着你管。

总之,你自个想清楚就行。”

怎么想呢?

丁教授说,只需两点:

1。舍不舍得她;

2。甘不甘心她去寻下一位良人。

顾岐安反过来剖析她,“你当年犹豫的时候,肯定想的不是这两点。”

而是孩子,以及她读书人的清高体面。

对话间隙,苹果终究氧化蜡黄,像这种深沉可悲的话题,轻易就听得它垂垂老去。

丁教授不置可否地笑,

“我相信每种选择都有理由,在相应的人生里,都值得被认可。”

“小二,人心可鉴,自在人心。”

*

连轴转的三天后,梁昭终于能从公务里择出来,一身精致礼服,去参加婚礼。

老同学是她大学里除开濮素最亲密的。毕业后就北上打拼了,如今事业有成三十而立,人生四喜还缺两道,今日得以双全:

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

好友见到昭昭好开心,迎面抱住她不肯撒手,新郎倒成了摆设。他揶揄,“趁现在把我名字改成梁小姐的还来得及。”

新娘又即刻娇滴滴地去哄他,“老公,别瞎吃醋嘛!”

行礼人如今成了观礼人。来到四合院里,梁昭嘴角就没下来过,新郎新娘很登对,天气极好万里无云。

甚至她眼下就有点想哭,饶是宴席还早礼也未成,她已经提前入戏新人宣誓的仪式了。

西府海棠花期未到。

东厢房的垂花门前,梁昭弯腰在签到本上留下名姓,也把份子钱递给女傧相。

红纸封交出的瞬间,陡然有人捉住签字笔连带她的手,在那个“梁昭”

边上落下三个字,行云流水的风骨:

顾岐安。

梁昭昏昏然抬头,手已然被他捉进西装口袋里,仪表堂堂的人,奉劝她,“这个场合不适宜提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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