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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周筵的头顶。
周筵其实并不是完全不能再和云佩风说几句话,但他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维持经脉运转上。
远处的灵根与他同本同源,他甚至无法做出一丝排斥,更勿论对抗。
简单的尝试之后,周筵很快现想减缓修为流失的度根本就是徒劳,他只能尽力加快修炼度,试图增加修为来填补缺漏。
可这样终究是扬汤止沸,修炼增加的修为比起流失的完全是杯水车薪,自身的境界被吞噬得越来越多。周筵不得不开始主动将大量灵力交给灵根,以此降低修为流失的度。
可经脉将灵气转化为灵力的度也有限,灵力逐渐也不够用,周筵一狠心,索性将灵气直接填进去。
和经过经脉提纯、能直接转化为修为或法力的灵力不同,灵气混乱驳杂而难以控制,减缓修为流失的作用更是几乎没有。
但周筵如今只剩要人命的筑基期和空中楼般的大乘期境界,一旦大乘期境界也被段厉吸走,只有筑基期的他必死无疑。秉着死马当活马医,多拖一刻算一刻的心态,他也要将灵气灌给自己的灵根。
反正比起那些稀薄又难以找寻的灵气,他的灵气是月读宗地下来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根本不要钱,也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同时,周筵也在赌。
如果没有这些灵气,他可能真的会抓住最后的机会,再和云佩风说说话。
可在月读宗地下,第一次看到仙盟的大乘期面色煞白、听云佩风说他的灵根在被那里的灵气侵蚀时,一直在想着如何抗争段厉的他就有了模糊的想法。
虽然他不怕那些灵气,但他的灵根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是最典型的天灵根,和白清和粱长明他们一样,甚至还只有筑基期。
周筵没什么把握,他只是在赌,赌自己的灵根扛不住这样的灵气冲击。
面前皆是死局,这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路。
为此他必须等到最后一刻。
不仅是为了让段厉降低警惕,认为他没有后招,更因为最开始时,被吞噬的境界与灵根的境界差异不大,修为流失如溪流汩汩,而后才会逐渐加快。
等大乘期以下的修为流失殆尽,灵根吞噬的度终于达到最快,贪婪而没有余地地敞开怀抱——面对排山倒海般磅礴而来的灵气。
周筵的眼前漆黑一片,但他能感觉得到,月读宗的那些灵气是如何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过他的灵根。
筑基期的灵根没有高阶修为,没有经脉滋养,几乎立刻就蜷成一团,肉眼可见地枯萎下去,干瘪死亡。
它突然和周筵断了联系。
不知为何,周筵心神也突然一松。虽然之前也没有灵根,但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像一只没有绑缚的自由的飞鸟,无拘无束,向死而生。
现在充满他内心的是那道从皖河派求来的秘法,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云佩风有多爱他。
知觉也在慢慢恢复,他能感受到云佩风正在轻轻握着他的手。
周筵动了动手指,回握住云佩风。
云佩风太难过太疲惫,一直闭着眼睛,此时突然觉得不对,惊疑不定地向下看,正对上周筵有些虚弱却明亮墨黑的眸子。
“……?”
云佩风。
他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猛地睁大眼睛,如果不是和周筵贴得太紧,很可能会直接跳起来。
除了最开始的一刹那有本能的狂喜,后面他内心全是跟见到诈尸一般的震惊!
毕竟他早都做好了周筵死了的准备,不仅哭过,心里都已经把他埋了好几遍了,虽然是还没有死透……但,这怎么还能活回来的?!
好在大乘期多多少少都见过一些世面,他没被吓住太久,很快反应过来,又喜又怕:“段厉改主意了?”
周筵体内仍旧空虚,缓了一会儿才虚弱答道:“我用月读宗的灵气把我的灵根焚毁了。”
云佩风用了一会儿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周筵则一刻都不敢耽搁。他闭上眼睛,用月读宗的灵气化为灵力,在体内重构筑出低阶境界,弥补方才留下的亏空。
这样构筑出的境界非常不稳,但好在他大乘期的底子还在,灵力来源又充足,勉强能维持住平衡。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睁开眼睛:“我知道段厉他刚刚……”
说到一半,他猛地停住。
云佩风正非常专注地看着他。
从难过、惊吓再到惊喜,直至这时,看到周筵连气色都亮起来,他才终于有了一丝失而复得的真实感,将心放下了一半。
剩下一半仍悬在空中,如噩梦初醒般虚无飘渺。
周筵看出来情况,轻声安慰他:“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说完,他伸出手臂,想抱云佩风一下。
“你能亲亲我吗?”
云佩风突然问他。
他说得又急又快,眼里还带着没有褪去的潮湿,周筵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答应,眼前便一暗。
云佩风主动凑上来,亲了他一下。
唇上传来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云佩风蜻蜓点水一般离开,周筵对上他不太自在的复杂目光,明白这是云佩风觉得委屈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下意识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有点犯傻的笑容。
“没事了,”
他顺势把云佩风拥进怀里,轻轻抚着后背,“灵根已经枯萎,段厉以后再也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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