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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不情不願的咽下一口氣，一步出列道：「兒臣絕無此意，還望父皇明鑑！這些不過是愚民泛泛之言，不得當真，父皇可莫要……」

「不得當真？」

皇帝冷哼一聲，「朕看，你前些日子可是高興得很啊。」

此話一出，桑清元就木了。

不對啊。

父皇什麼意思？

真懷疑他了？

難道陳遠道說的對，在父皇眼裡，他沒有皇權重要……父皇，你曾經還說過要禪讓給我這些話，都是假的嗎？

桑清元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帝，「父皇，兒臣……」

他正欲辯駁，卻在皇帝冰冷的眼神下，只得改口又道：「兒臣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此事，就交由你去辦，儘快平息，朕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

「是。」

桑清元悶悶不樂的應著。

皇帝看著他臉上的不甘願，心頭也覺得不舒服。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很給桑清元面子了。

這種流言蜚語傳出來，換個人早被他誅九族了，哪裡是挨兩句罵就能過去的？

可這個逆子什麼意思？

他還不滿意，覺得自己不該罵他是嗎？

那自己是不是該在聽到傳言的時候，就主動把皇位讓給他，他才能滿意？

皇帝不悅，但皇帝沒說。

桑清元也不高興，下朝後狠狠瞪了眼彈劾他的御史，甩著臉子走了。

本來該去給皇帝請安的，他今天也沒去。

陳遠道倒是勸了他兩句。

桑清元卻聽不進去，反而還跟他抱怨，「太傅，從前我們父子談起皇位的事，父皇從未忌憚過孤，甚至還直言說，這皇位就是孤的。」

「他教孤批摺子，讓孤主辦朝事，甚至連樊國暗探的事都是讓孤辦的。而今不過區區流言，他竟就讓孤在朝臣面前沒臉。」

「父皇怎麼會這樣？」

而今的桑清元，還沒經過國家覆滅、父母兄弟姐妹皆死的慘烈變故，性子沒那麼穩重，又因皇帝自幼偏愛他，就覺得跟皇帝的父子之情濃烈，不容挑撥。

但皇帝的訓責，讓他從前堅信的認知有些破滅了。

陳遠道：……

他不禁輕嘆一聲，「殿下呀，父子之情，在皇權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臣從前給您講史時，談及歷朝歷代的太子，您仔細想想，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

再寵太子的皇帝，在年邁之際，都會對太子和皇子們產生忌憚之心。

能平安順利繼承大位的太子，太少了！

尤其是昏聵之君和英明太子的組合，太子九成概率都會死在皇帝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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