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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贵感到一阵暖意,已有决断:“公主如此待我,孤王必不相负。”
再走下去不便,车就停在这儿,代战撩开帘子望望日头,心中冷笑一声,转脸时却温柔至极:“大王不必为难,姐姐身为元配,王后之位,理当相让。”
“你,”
薛平贵激动地握紧她的手,叹她痴心:“公主竟这般懂我,你居然……”
“你我十八载夫妻,哪怕你一个眼神,都看到我心里去。”
代战说着,突然惊如小兔般扑入他怀中,嘤嘤而泣:“我只求大王不要扔下我,我只求姐姐饶恕,我是十恶不赦之人,我害了她十八年,没脸见她。大王独自前去,少不得替我受|辱……”
“不说了,不说了。”
薛平贵握紧腰边的佩刀,突然义愤填膺:“你等着看吧。”
说罢,他便愤然地跳下车,而居然代战也随之下了车来,轻轻地跪倒。
“我在这儿等姐姐回来。”
她跪着说,仰头相望时泪眼婆娑:“请大王好好待她,将来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她,求得她的原谅。”
薛平贵如被猛击一拳在心头,震撼了。如同出征的战士,他为她去“迎敌”
。他不会让她跪太久,太久了,对她是一种残酷。
身后,代战的目光如一把寒剑,追着他,令他快去快回。
而另一边等了十八年的王宝钏,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谨记卦词的李云贵,昨天回来就带着她到了慈云寺,以为薛平贵祈福为名,投宿在此不许她出门。可是事有凑巧,早上王宝钏头疼,李云贵抓药去了药铺却迟迟不归,王宝钏出寺来找。
于是,路上,这个冤家,她躲不过。
“哼。来了。”
薛平贵远远看见,心中冷笑,一路上,他听到不少传言,都说王宝钏和一个姓李的男人极为亲密,十八年来,若失了贞节,那便顺水推舟,了却这段往事又如何?
他掐摸着腰间佩刀,当中拦路,一声奸笑,展开双臂。
“你是谁。”
王宝钏的眼睛不好,年月太久,她也认不出他,很警觉。
“你可是寒窑王宝钏?”
凭那一身寒酸和依稀记忆,明明认出了,他却如此戏弄,油腔滑调:“我是你丈夫的朋友,我们同在军营,他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同我借钱无力偿还,将你卖给了我,随我走,去享那荣华富贵,呀!”
她果然很老了,他皱着眉,强忍恶心去摸,希望得到轻浮的回应。
回应,便成他最好的借口,赐她一纸休书,了断干净。把他和代战的名誉也了断干净。
他期待地盯着她,呼吸变得发紧。
王宝钏一言不发,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刺来,立时见血。
薛平贵一时不防,心中好恨,将手指定:“你,你!”
“无耻!”
王宝钏又气又急:“我为寻人,你快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男人的尊严不容亵渎,薛平贵听见“寻人”
二字,突然心生嫉妒,怒火中烧:“你要找谁,是找你那‘义兄’?哼哼,什么狗屁‘义兄妹’,分明是你养汉偷汉!”
“下流!”
王宝钏恨得一刀扎去:“我不许你羞辱他!”
“我不能羞辱他还有谁可以,我是薛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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