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拉扯中(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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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夜色已全暗下,容温刚从净室沐浴过后走出来,婉儿走进屋内与她道:“表姑娘,外面有位遮戴面纱的女
子说要见您(),奴婢问她是谁?()_[((),她只说,您会见她的。”
容温闻言,脚下步子顿住,朝着窗外望了眼,她似是嘲弄的笑了声:“与她说,我与她之间没什么可说的,我不想见她。”
容温话说的坚决,一旁的叶一也是没料到,待婉儿又出了屋子,叶一温声道:“姑娘当真是不愿见?”
容温走至床榻处坐下,随口应了声:“已无丝毫情分,见一个彼此怨恨的人,有何意义。”
她说完,就要上床榻,婉儿又走了进来,神色微凝,低声道:“表姑娘,她说,她来见您,事关——您的身世。”
容温让婉儿把苏盈请了进来,屏退所有人,屋内只有她们一人,容温眉目淡漠的唤了声‘贵妃娘娘’,苏盈摘去脸上面纱,将容温打量了一番,开口先问的却是:“本宫倒是没想到,你不嫁给观南,反倒是嫁给了顾硕。”
她似乎是很不理解,不理解容温为何放着手握重权的侯府嫡子,世人眼中矜贵独绝的一公子不嫁,反倒嫁给顾硕这个走武将仕途的一房嫡次子,她也不理解,以老夫人对容温的疼爱,自是希望容温能嫁给有能力将她护住的观南,又怎会同意这门亲事。
况且,老夫人表面看似一碗水端平,实际里,她的心眼最偏,她与老侯爷自观南出生,就格外的疼他,而且,在皇家寺庙时,她就看出来了,观南对她动了心思。
苏盈实在是想不明白,最后,也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就是,容温不愿。
这孩子虽自年幼时,就学会了对她百般讨好,可她又怎会瞧不出,她骨子里的倔强与傲气,与她生母昭阳郡主太过相似,无论她是何种姿态,都能让站在她面前的人自惭形秽,如同九天之上遥不可及的月儿。
她不慕权势,当年她带去容家的嫁妆也都留给了她,更是不用贪富贵,她不愿的事,自也是无人能勉强的。
苏盈想到这里,又仔细将容温看了一遍,带着复杂的情绪与容温道:“为何这样看着我?”
她想到了昭阳郡主,虽然容温自回到侯府后,身上的骄傲与执拗都所剩无几,可苏盈依旧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这些,她心里没来由的生了怒:“容温,我不欠你的。”
容温不理会她的这些话,只问她:“贵妃娘娘要跟我说什么,若只是问我一些这样的问题,我累了,要歇着了。”
苏盈其实有些不适应容温突然这么淡漠丝毫未有畏惧的对她,她也不再说这些,直言道:“你不必恨我,我本就不是你的母亲,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你刚出生时在上京城里待过吗?”
容温自然记得,只是她一直不明白,父亲说母亲自嫁给他后从未回过上京,她又怎会去过上京呢?容温对她‘嗯’了声,秀眉紧蹙,不知苏盈要与她说些什么。
苏盈继续道:“你不是容家的人,你的父亲姓温,你刚出生没多久,温家遭逢大难,你的生母就死了,当时你尚在襁褓之中,为了救下你,老夫人逼着我带你嫁去扬州,远离上京城。”
“我本是有心上人,已然与他定了情,却被老夫人生生拆散,”
苏盈呵笑:“
()你不在意权势,当年的我也一样对权势没什么知觉,可当老夫人拿权势对我相逼时,我才知道,权势是多么的重要。”
苏盈诉说起了自己的伤心事,看着容温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她苦笑:“怎么,你不相信?”
苏盈长叹了声:“你若不信我说的,自是可以去问疼爱你的祖母,我何须骗你。”
容温身体有些僵硬的站在那里,垂于身侧的指节被她不觉间攥紧,默了片刻,她问苏盈:“我的母亲是谁?”
她问出口后,才发现在她心底依旧是不愿相信苏盈的话。
她对苏盈的执念太深了。
这么多年,对于一个母亲的执念,让她不愿信她的母亲另有其人,可偏偏,她的理智告诉她,苏盈说的是真的。
苏盈用极为淡漠的嗓音回她:“你年幼时,我便送给你过一个桂花珠串,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当年谁人提起桂花香,都像是在说起她,你的生母是昭阳郡主。”
容温紧蹙着眉,无奈的闭上了眼。
昭阳郡主——
那个明媚肆意却在十八岁就死在大狱中的女子,安川行说,她因刚生了女儿,身体本就虚弱,才会病死狱中——
是她的母亲?
虽然她不愿意相信,可温热的泪水却顺着眼角不停的落下。
她记得苏盈送给她的桂花珠串,当时她常戴在脖颈间,可那一年,她将捡拾到的桂花瓣拿去给她,被她丢出来后,她就再也没戴过了,甚至还让人去给丢了。
如今,若是她在扬州的院落没有人动过,她的桂花珠串应是还孤零零的躺在箱笼的最底处,她因着苏盈不喜桂花而厌恶了那么久的物件,却是母亲留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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