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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懿依旧垂着眸不看他：&1dquo;做什么去了睡得晚?”

  &1dquo;没&he11ip;&he11ip;没做什么。”

  裴向云攥着衣角，手心不自觉地开始出汗：&1dquo;就是躺着睡不着。”

  江懿合上手中的书：&1dquo;是因为打了乌斯，你心疼了?”

  &1dquo;没有的事&he11ip;&he11ip;”裴向云道，&1dquo;我为何要心疼?”

  江懿打量着他如今在自己面前这幅低眉顺眼的模样，越看心里越不痛快。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裴向云做什么。

  顽劣不化他看着不爽快，谦恭温驯他看着也不爽快。

  就好像裴向云这个人站在面前就是一种错误。

  江懿颇为心烦地捏了捏眉心，心道作甚给自己找不痛快。

  果真不应该听张戎的意见，应该直接悄无声息地把这狗崽子杀了。

  他刚动了这个念头，脑海里那神隐多日的黑无常又冒了出来：&1dquo;江大人，谨言慎行。”

  江懿烦躁地在心底「嗯」了一声，捱着火气道：&1dquo;范八爷，可否容在下问一句，收了他做学生真的不会重蹈覆辙吗?”

  &1dquo;江大人自是心中有数的&he11ip;&he11ip;”范八爷的声音照旧透着种铁面无私的意味，&1dquo;这是躲不开的因果。更何况前些日子我听了你们将军的话，觉得颇有道理。”

  &1dquo;你不是与谢七爷打过赌么?”江懿问，&1dquo;你赌裴向云照旧顽固不化，最后会陷入同样的悲剧中，又为何偏偏劝着我不要杀他，收他做学生?”

  范八爷淡淡道：&1dquo;你收与不收，和我的判断并不冲突。但既然委派我来监管这个世界线的平衡，那我即便打了这个赌，也要公平公正地如旁人一样在你即将违规时劝阻你。”

  是个说不通的直性子。

  江懿叹息一声，觉得越听越烦。

  昨日他基本没睡，坐在营帐中考虑了张戎的建议，实打实想了一个晚上。

  从长远角度来想，张戎说的没有错。燕人对乌斯人的那些手段还是见得太少，多一个熟知这些蛊虫异术的人留在身边，没有什么坏处。

  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将裴向云训成一只听话的狗，一把好用的剑，如此这般才能不让他临阵倒戈向敌人。

  上辈子江懿宠溺他，以至于酿成大错，如今若是真的要收他为徒，就绝对不能再心软。

  更何况他也根本不会对裴向云心软。

  江懿定下心思，抬眸看向规规矩矩站在原地的裴向云。

  狼崽子似乎是前几次被他打怕了，并没有擅自开口说话，亦或是藏了别的心思在，装作了这幅乖顺的样子。

  &1dquo;站过来点&he11ip;&he11ip;”江懿并未从软榻上起来，只支起了上半身，未束的顺着肩垂下，&1dquo;让我看看。”

  裴向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怀着几分惶恐地上前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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