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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烟心中就变了主意。
她轻轻巧巧地合上了盏盖,抬头看着槐序,柔声道:“我初来贵地,想来房中丫头不懂我的喜好,不敢随意上前,也是有的。”
“只是这样一点担不得责的丫头,遇事只会畏畏缩缩地往后退,是不是他日遇到旁的为难之事,也要先退上三步,倒把主子推到前头去呢?”
她年纪尚小,音色清亮,面上又浅浅挂着笑意,就是说着这样诛心的话,也让人难以求全责备。
槐序闻弦音而知雅意,此时已经听懂了她要说的话,不由得面色微微一变。
她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却被楚烟忽然起身的动作打断了,而楚烟却只是随手将茶盏递到了婢女的手里,笑道:“我这会爱吃口甜的,这个却淡了些。”
那侍女连忙接在手里,下意识地道:“奴婢替小姐换来。”
楚烟就侧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垂道:“奴婢是鹤庭的二等丫鬟子春。”
楚烟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就随意地点了点头,侍女子春见她没有别的指令,就屈了屈膝,捧着茶盏匆匆退了下去。
楚烟笑盈盈地转回身来,仍旧看着槐序,道:“我年岁轻,哥哥又事务繁忙,房里实在是没有那等比主子还矜贵的丫头的位置。姑姑说是也不是?”
槐序被打断了前头要说的话,到此时心思就沉了下来。
庄主老真人对谢公子的看重,他们这些被调到鹤庭的人最清楚不过。上午老庄主召见谢公子的情形,午间就已经在他们当中传遍了。
而无论是最初谢公子要直接驱逐菡萏的决意,还是此刻毫无保留地放权、任由这位楚小姐处置的态度,都代表在鹤庭的内务上,恐怕这位楚小姐才是不能绕过的一部分。
偏偏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年纪小小,却意外的不好糊弄。
乱拳打死老师傅。
倘若她执意保一个菡萏,反惹了楚小姐的不虞,让这位娇小姐把刀口挂到她身上来,恐怕也没有另一个她来保她了。
她索性道:“小姐说的是。”
楚烟神色轻快地看着她。
槐序能被遴选出来做鹤庭的内务司事,性情也向来不乏杀伐果决,既然做了决定,就显出十分的干脆利落来,道:“奴婢有些琐事报来,恐污小姐的耳。院里有个原一等丫鬟叫做菡萏的,素来被纵坏了,眼高手低,前头犯了大错,不宜在主子身边服侍了,暂罚半年的月俸,贬为四等,调往外院行洒扫事,此后禁于主子面前行走。报得迟了,不知可曾惊扰了小姐?”
楼门口传来一阵重而凌乱的脚步声,那个等在外头的少女的影子在地上盘桓了好几圈。
楚烟嘴角微微一翘。
侍女子春重回到了桌边,替楚烟另斟了一盏茶,轻柔的百合甜香从壶口散了开来。
她轻声道:“请小姐用茶。”
楚烟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从楼门口收回来,轻描淡写地道:“依姑姑所言,想来一等的名额就空了一个,不如就提了子春。”
忽然被点名的子春大喜过望,登时就“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砰砰地磕头:“奴婢叩谢小姐赏识。”
槐序目光微动,迎上楚烟笑盈盈的眸子,片刻,将头深深低了下去,道:“但凭小姐做主。”
楚烟笑着站起了身,子春连忙殷勤地跟上来,主仆脚步姗姗地上了楼,将楼外忽然响起的一阵少女哭泣低喊声丢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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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楚烟果然没有再在留雪楼上下见到过菡萏的影子了。
她并不关心槐序处置菡萏的细节。她花了两天时间,才把鹤庭里里外外粗略地走了一遍,对未来要生活的地方有了个大略清晰的认识。
谢石从第二天就开始忙碌起来,只有每天晚上会到留雪楼来陪楚烟用一顿晚饭,楚烟在他身上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少年耐不住她的失落,把包了薄薄素绢的手臂给她看,语气温和:“一点擦伤。”
楚烟说不清心里究竟有几分相信。
但她只是点头,连夜选了布料和针线,绣了一只小小的平安香囊,到第二天晚饭的时候给他。
她抬眸看谢石,轻声道:“保佑哥哥健健康康的。”
小姑娘站在面前,微微仰着头看他,姿态轻盈,眼神专注又澄澈,像一只依偎在大鹿身边的幼崽。
谢石抬起手来揉她的,细软的丝贴在掌心,随着微微偏头的动作而扫动,说不出的柔软和微酸。
他郑重地将香囊佩在了中衣的束带上。
后来的两、三天,上善老人都没有出现,到第四天,才又一次召见了谢石。
他花了几天几夜的工夫,在雁栖山中为童秀才堪得一处佳城。
头七的时候,童秀才的棺椁下了葬。
谢石和楚烟执子侄礼,披麻哭灵。
葬仪结束之后,谢石开始戴孝。
楚烟也沉默地换上了素衣和银饰。
楚烟以弟子礼,一心一意地要服斩衰三年,即使是谢石阻止也只是默然不应。
谢石愈是懂得楚烟的心意和执着,愈是无法竭力地劝阻,他喜爱楚烟的知恩和纯粹,也牵挂她柔弱如一片鸿羽的身体。
这样左右撕扯的情绪绷在他心里,结果就是在例行的训练场上下手越凌厉狠辣,一连四、五日都有天水卫的武士重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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