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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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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外一片静谧,偏窗外风声不止,吹动枝桠簌簌作响,好似花落了一地,顺着风劲儿在飞旋。

沈昭的梦里没有落花,只有漫天冰雪。

城墙巍峨,马蹄踏雪。

他一袭深黑披风,神骏飞驰,禁卫紧随其后,入了西京、皇城,进了昭阳殿。

他只觉得冷,明明宫殿里烧着熏炉,布着炭盆,暖和得宫女都只穿了一件薄衫,他竟觉得比那冰河飞雪千里驰骋的疆场还要寒冷数倍,一股凉风顺着衣襟钻进来,直往心里去。

宫女内侍跪了一地,皆哭丧着脸,颤颤巍巍,好像知道自己大难将至,可看看君王那冰冷的脸,却连求饶都不敢。

沈昭在掀帘而入的一瞬,却仍旧不自觉地放轻缓了脚步,好像还是从前,瑟瑟总是眠浅,稍微有些动静她便会惊醒。她又不爱看见他,他实在想她想得厉害时,便会趁她睡了,悄悄来看一看,然后趁她没醒,再悄悄地走。

那时多么心酸,可细想起来,却仍有一丝丝甜蜜,哪怕她恨他,厌恶他,可心爱的女人总归是近在咫尺的,她只属于他,哪里也去不了。

今日再入她内殿时,恍惚中竟还会生出几分昔日的感觉,好像一切未变,从来没有人向他告过密,没有人非议过皇后的贞洁。

殿中温香靡靡,美人着轻纱,躺在榻上,只是衣裳皱得厉害,好像被揉搓过,徒劳的搭在身上,虚掩着一片春光。

瑟瑟闻到动静,坐了起来,在看到他的时候好像有些意外,一闪而过,随即镇定地将滑在腰间的轻纱拉了上来,遮住柔腻如玉的香肩。

沈昭看了她几眼,听到些窸簌不定的动静,转而看向旁边的箱柜。

那声音隔着一层箱壁,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刺入耳廓。

沈昭想,干脆他把温瑟瑟掐死算了。

第24章交锋

帝王的怒气喷薄欲出,榻上的美人却好似浑然未觉。

轻纱若烟似雾,披在那玲珑浮凸的身上,一张小脸白皙干净,不施粉黛,在仰头看他时透出几许茫然无辜来。

像极了少年时的模样。

这样的她,清澈精致,柔媚娇憨,仿佛连岁月都忍不住怜惜,不舍得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是呀,他的瑟瑟怎么会有错?就算是错,那也是旁人的错。

沈昭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声音极尽温柔:“瑟瑟,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人揪出来,亲手杀了。”

她安静乖顺地看着他,浅瞳中水波潋滟,浅浅一笑,娇弱似依畔而生的花,却又透出几分挑衅:“我要是不呢?”

沈昭手劲骤紧,将她的脸捏得变了形,语气却依旧柔和,仿佛还是昔年,两人恩爱时,耳鬓厮磨,情话喁喁。

“那你就跟他一块死。”

这却吓不住她了,瑟瑟眉眼弯起,笑得没心没肺:“那真是太好了,陛下是天子,金口玉言,可千万得说话算数。”

沈昭面上苍冷,可心里却抑不住一恸,这梦本就前后不衔接,没头没尾成断篇,他这么一难受,梦中场景愈加模糊,稍一恍惚,画面便转了。

那身着內侍浣白锦衣的男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陛下,奴才是长公主和裴太后安排进昭阳殿的,太子早夭,长公主说……说……”

沈昭面容上是坚冰一般的冷静:“说什么?”

地上的人颤抖不止,唇齿磕在一起,说出的话也断续含糊:“她说……奴才只要让皇后再怀上孩子,剩下的事她会安排。陛下……奴才跟皇后什么都没干,她不许奴才近身,唔……”

內侍火速上前,将他的嘴堵上拖出去了。

殿中重归静谧,沈昭看向歪在绣榻上一脸慵懒散漫的瑟瑟,嘲讽道:“还真是条忠心的好狗,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护着你。”

瑟瑟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道:“男人嘛,不就是这么个样。”

她拢了拢衣襟,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昭说:“当年你不也是这样,跟着了魔似的,夜夜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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