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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炎回忆道。

  6周瑜“嗯”

了一声，告诉他：“这是埃尔加的《e小调大提琴协奏曲》。”

  “你连这个都知道。”

夏炎自内心地赞叹，他对音乐一窍不通，大学的专业课却涵盖一门古典音乐史，牧神午后是为数不多记得旋律的曲子。

  “我妈很喜欢拉这。”

6周瑜语调没什么起伏地陈述，又说：“我不懂音乐。”

  6周瑜带夏炎回家属院的那晚，说那是他妈妈的家，夏炎立刻紧张起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我没有带礼品，现在去买一些吧？”

  “紧张什么，”

6周瑜笑他，平静道：“她去世了。”

  他语气淡淡的，好像不存在任何情绪，和现在一样。

  但夏炎直觉他是有点难过的，他懊悔自己提起的烂话题，再一次说：“对不起。”

  “你很喜欢道莫名其妙的歉。”

6周瑜说，似乎是察觉到夏炎的沮丧，他笑了一下，破天荒宽慰道：“怎么这个表情，我不至于因为一歌难过。”

  这些话像是在身体里兜了一大圈，才传达到大脑。明明是想安慰他的，但现在的情况好像自己才是被安慰的那一个。

  无论何时，被安慰的人总会自动变得更加脆弱，以谋求更多同情与关注，这是夏炎带过许多小孩得来的经验。

  但夏炎不是小孩，他说：“谢谢。”

  “出去抽根烟吗？”

6周瑜站起来，拍拍他一侧的肩膀，抬脚往外走。

  走出几步，见夏炎还没有跟上，他又转过身，因逆着光，看不太清脸，只听见他说：“我的打火机还在你那里。”

  第32章三次

  展厅后门正对一片草坪，半青半黄的草丛中央有一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的清澈明亮。

  6周瑜和夏炎一前一后踏在上面。

  走到一半，6周瑜觉身后的脚步声愈加沉重拖沓，像踩在泥泞的土里，下一秒就要沉陷。直至脚步声完全停下，他转过身向后看去。

  夏炎在两块石板外站定，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双手插在兜里，肩膀垮塌，眉头也微微皱着。

  像一只消极抵抗的跳棋，不愿再往前一步。

  “怎么了？”

6周瑜问。

  “你的打火机我忘带了。”

夏炎说，像是为增加可信度，他又补充，“今天临时换了件衣服，走的太急把它落下了。”

  说完，他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抓了满手零碎的东西，手机，耳机，门票，纸巾，甚至还有一只红色烟盒。

  6周瑜认出是那盒红旗渠，在家属院那晚，夏炎拿出来过，“还没有抽完？”

他问。

  “你不是知道吗，我又不太抽烟。”

夏炎把手里其他东西一一塞回口袋，肚子前的布料隆起崎岖的弧度，耳机线也不小心散开，有一只落出来，悬在半空，晃来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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