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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伟见那小护士脸上有点儿微红,嘀咕道,“那啥,我们班的美美呢?”
“我就礼节了一下您至于么?”
春满园在德智医院对面亚酒后头的巷子里,据说是德智的主治教授请学生吃饭最中意的外卖店。实际上那家店也是有门面的,就是小得可怜,且隐藏在一条漆黑破旧,堆满煤球的狭小楼梯之上的二楼。总共不到十个平方,却摆了五张桌子,每张桌子都贴壁,一般只能坐四个人。听说两年前这家店在一楼是有门面的,后来到期了,店面主人怎么都不愿续约,自己开了家小吃店。武汉虽地广,解放大道两旁的地段却是寸土寸金。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段住着一年只交一千块钱房租的屋子的他们,是不是要感激涕零了?似乎社会也只对学生这么宽容罢了。张湘竹和朱哲果然已经占据了五张桌子中风水最好的窗边那张桌,见到宋元,就结伙拿起捞勺敲装着豆花鲶鱼的大铁盆,表示等得不耐烦了。“生孩子呀你?”
张湘竹冲宋元叫。“是啊,他爸,敢情您还不乐意?”
宋元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啧,德性。”
张湘竹悻然,“人至贱则无敌。”
“吃吃吃,饿死了。”
朱哲抱起一瓶啤酒,嚷着,“小二,开瓶器!”
“哪用得着开瓶器?”
宋元拿过啤酒瓶,往桌角一磕,开了。开了后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嘿,你就不能谦逊点儿吗?”
张湘竹啧啧两声,抢过酒瓶,“伟哥请客也不能这样,也不单请你呀。”
“瞧咱家虎子这教养。”
宋元摇摇头,“知道什么叫大小有序么?”
朱哲在用漏勺捞红油当中的白花花的豆花下的鲶鱼之时,张湘竹瞪了宋元一眼。邓伟说公道话:“痞子,未经官方公证,谁大谁小还难说。”
宋元喝了一大口啤酒,伸长筷子去夹拍黄瓜:“爷这不日日夜夜盼着公众早日给个名分么?”
“什么名份?”
张湘竹瞅着邓伟嘻嘻笑,“不倒鸟?”
自初次听到之后,宋元就取笑过“真是男人终极渴望”
的乐队名,似乎在那之后就没有被他们正常地念对过。给乐队命名的邓伟同学恼羞成怒,决定一意孤行将这个名字用到底。最为奇迹的是,队员们居然从来没有对他抱怨过要换名字。邓伟早已听怪不怪,只当没听见。然后叹了一口气。宋元给邓伟斟了一杯酒,说:“说吧,什么事儿?爷洗耳恭听。”
“主唱跑了。鼓手也不干了。”
邓伟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喝完后又叹了口气。只可惜在他如此伤怀之际,发现众人趁他喝酒时拼命地抢菜,蒙古酱牛肉转瞬只剩下酱,宫保鸡丁转瞬只剩下黄瓜,豆花鲶鱼只剩下豆花,不由哀叫:“你们饿死鬼投胎啊,给老子剩点儿啊!”
“二虎子别把酱都吃了,给伟哥留点儿。”
宋元仁慈地提醒着张湘竹。“靠,这帮白眼狼。”
邓伟夹住最后一块鸡丁,悲戚地咬着,咬完后又开始叹气,“下礼拜高校联盟的专场看来是不行了。”
“你们那鼓手不好几年了吗?那个个儿挺高的长得挺不错的妞儿,这个时候跑什么?”
宋元问。主唱跑了还情有可原,入队时间还短。邓伟看了一眼如狼似虎的诸人,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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