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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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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的摊子越铺越大,工地上的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一刻不得闲。半年以后,两人岔开,各休了两个月的假,回家照应老人娃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工地上人多,看电影的机会也多,男人跟女人相跟上去看电影,今儿晚上放的是《沙家浜》,两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电影,看得津津有味。电影散场了,两人还意犹未尽。回去的路上,到了分手的路口,男人说“月月,回去吧,早点睡觉。”

女人嘟嘟囔囔地说“咋就完了呢,你回去吧,我洗洗就睡。你也记得洗脚,不要犯懒病。”

男人说“晓得了,快回去吧。”

没过多长时间,工地领导说“强子,上级下个月要来视察。到时候咱要演台节目,展现展现咱的精神风貌,你看咋弄。男人想了想说,这事儿好办,找两个小娃娃主持节目,各工队都选送一个节目,指挥部多出些人手搭台,多出几个节目就行,我来编排,到时候彩排一下,把好的节目留下,看不上眼的拉掉。服装,道具,化妆,灯具啥的要去镇北西安去买。李锋挺能行的,叫他管这块儿。领导说,你先写个方案跟预算,要少花钱多办事儿,到时候我召集人手议一议。男人说,主题就叫庆祝建党五十周年联欢晚会咋样。领导一拍大腿说,好,好,好,就这么定了,我咋没想到呢。男人说,那我就去写了。

第二天,领导把开联欢会的事儿跟召集来的头头脑脑说了,大家伙儿都说好,工地开了一年多了,正好振奋振奋人心,提振提振干劲,咱镇北能歌善舞的人多得很,一定热闹好看。男人把油印的方案一人了一份,解说了一遍,大家伙儿七嘴八舌提了些意见,男人把这些意见都一一记下来。领导说,那就这么定了,我也电话上跟上级汇报一下,把行程敲定一下。王强负责搭建个筹备组,今儿个就动手组建,大家伙儿都支持支持强子的工作,要人放人,办甚事儿痛快些。

会后,男人假公济私,把酒友婆姨都拉了进来,列了个名单,跟领导说要抽调这些人参与筹备。领导欣然同意,李锋跟男人商量着搞了个预算,领导大笔一挥就签字领钱了。李锋领着那两常来常往喝酒打牌的后生坐上工地的大卡车就去了西安,乐得两没去过西安准备好好看看西洋景的后生合不拢嘴,一路上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过了没几天,节目单就出来了,男人回了一趟镇北,把能找见的乐器都打包拉到了工地。吹拉弹敲的人他都找好了,十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主要节目选了五个,东方红大合唱,腰鼓,女声独唱泪蛋蛋泡在沙蒿蒿林,沙家浜选段智斗,黄河大合唱。总共准备上十八个节目,其它十三个在选送的节目里挑。

李锋七八天就从西安回来了,服装,道具,灯光,化妆用品,扩音设备一应俱全。彩排很顺利,领导们研究了一番,敲定下来十八个节目。男人每三天组织大家伙儿练习一次,指导大家伙儿提高提高,也跟乐队合一下。他当仁不让成了合唱指挥,选了两个嘴巴利索胆大栓整的俊俏后生女子做主持,跟着他打下手。

智斗谁来唱试了一圈都不理想,最后只好自加重担,拉上婆姨跟李锋凑数,没叫婆姨一顿好数落,一定要把李锋换掉,男人大惑不解,只是一个劲规劝乖哄说好话,才在炕上把婆姨搞定。婆姨一脸揶揄地说,那你就演刁德一。男人连声说能行,你说咋来就咋来,你说几下就几下。女人一个劲猛捶他,男人搂得更紧了。

三人开始排练智斗,李锋心里挺高兴的,早乐开了花,搞不定你,搞定强子也一样,看你往后还不理人。三人都有底子,京剧一上手就能行,乐队的人说,就你们三个不荒腔走板好侍应。男人说,不怕,有我这个指挥呢,大家伙儿这几天辛苦了,晚上请大家伙儿喝口乐呵乐呵。乐队的人齐声叫好。

乐队不辞劳苦,参演人员排练很到位,男人心中信心大增。试放了几次扩音设备,效果还行,远近听着都凑合,上万人都能听见。男人眼瞅着地方平整好了,台子也搭起来了,人多力量大,啥活儿都有人会干,干得有模有样。平常就是开大会看电影的地方,宽展看呢。

领导来了,天气晴好,晚饭大家伙儿吃了顿好的,白面馍馍猪肉大烩菜,工地上跟过年似的,人人脸上带着喜气。天黑下来的时候,大家伙儿有组织地开始端着小板凳入坐,领导们在中间前三排入座,晚会八点钟准时开场。

一曲东方红拉开了晚会的序幕,一个节目接着一个节目往下进行,喝彩声,鼓掌不断,场面热烈喜人,领导们交头接耳都说好。李锋唱的泪蛋蛋泡在沙蒿蒿里挺赢人,味道纯正,歌声嘹亮,掌声雷动。负责装台的他请教了不少有经验的人,扩音效果确实不赖。乐声中,压轴的智斗开始了,李锋三人上场,他拉开架势开唱“

胡传魁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她那里提壶续水,面不改色无事一样,哄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大难一场。似这样救命之恩终身不忘,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

阿庆嫂胡司令,这么点儿小事儿,您别总挂在嘴边儿上,当时我也是急中生智,事过之后您猜怎么着,我还是真有点儿后怕呀。参谋长,烟不好,请抽一支,胡司令,抽一支!

刁德一这个女人那不寻常。

阿庆嫂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

胡传魁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阿庆嫂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

刁德一她态度不卑又不亢。

阿庆嫂他神情不阴又不阳。

胡传魁刁德一,搞得什么鬼花样。

阿庆嫂他们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

刁德一我待要旁敲侧击将她访。

阿庆嫂我必须察言观色把他防。

刁德一阿庆嫂,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真是不寻常。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若无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焉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

阿庆嫂参谋长休要谬夸奖,舍己救人不敢当。开茶馆,盼兴望,江湖义气是第一桩。司令常来又常往,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也是司令的洪福广,方能遇难又呈祥。

刁德一新四军久在沙家浜,这棵大树有荫凉。你与他们常来往,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

阿庆嫂∶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有什么周祥不周祥。

胡传魁哈哈哈。”

在李锋爽朗的哈哈大笑声中,三人谢幕退场,上级领导带头鼓掌,哗哗的掌声直冲云霄。临了,晚会在黄河大合唱的歌声中结束。周围的山峁都好像被惊动了,在四相应合着,回声久远。晚会过后,散场的人群意犹未尽,议论纷纷,都说咱自办的晚会赶得上文工团演出了,往后多来几次就好了。

领导满意,群众满意,男人感觉这一个多月的忙活功夫没有白费,心里甜丝丝美滋滋的,就是婆姨不在跟前分享有些遗憾。散场之后,他跟李锋指派人手把台上的灯具,扩音设备收好,把服装整理装箱,干完这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情已接近午夜,李锋又拿出几瓶酒,叫上男人跟装台的朋友弟兄们喝了几口,道了辛苦,两人才回去睡觉。

打那儿起,三人名声大噪,声名远播,走到哪里,人人都是笑脸相迎,夸赞了许久。这也成为工地人永久的美好回忆,在工地干生活好像也没那么苦了,有了可以津津乐道的好事情。

男人跟女人聚少离多的工地生活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过了两年。工地上生的事情很多,百人百性,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打架生事的人隔三差五就能瞅见。有个人失手打死了人,被现场拉出去枪毙了。感人的故事也很多,数也数不清。男人每天泡在工地,跟民工一搭干生活,一搭吃灶饭,晒得跟个黑煤球似的。

女人几个月没见,瞅见吓了一跳,仔仔细细打量了半会儿调侃他说“呦呦呦,我们家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彻底成了下窑掏炭的黑煤球了,你是从非洲过来支援建设的国际友人吧,真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国际精神。真真笑死个人,累不累,苦不苦,想我了没。”

男人说“我倒觉得这儿挺好的,人真是社会动物,离不开人,这儿比一个人放羊强太多了。你过得咋样。”

女人亲了一口黑煤球说“有股镇北男人的味道了,吃苦受累锻炼人啊。你看你,虽说黑气了些,可身板壮实了,干生活可有劲了,挺好。我一天忙活个没完,工地上受伤的人太多了,这两年死都死了好几个。我们医疗队就没个闲,一天到晚连轴转。我也算笑看风云,惯看生死的人了。不说了,办正事儿吧,好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

男人调侃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能吸土。干啥,灯也不关,不关就不关吧。瞅瞅我雄不雄壮,还敢叫我小上海白斩鸡不。”

两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分手了,男人说“过几天我就请假回去了,过年的时候,你再回去。”

女人摸着他的脸心疼地说“好,要不你把我的假也休了,多休整休整,去上海看看老人。我的活儿轻省,哪像你,整天累得跟个毛驴似的。我还是喜欢那个白白嫩嫩的白条鸡。”

男人犹豫地说“你能行。”

女人大手一挥说“能行,放你的七十二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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