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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褪尽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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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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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就这么随随便便死了,没有任何原由,难道这就是世道?

她料理好了马正的事,整理了心情才去轻轻拍了李归尘的房门。

门只是虚掩着的,她一推便开了。蒲风悄声地跨进去将门关好了,这才挪步到了李归尘床边。他盖了两层厚厚的被子,正睡着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看他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那种心头微微发麻的颤粟感,平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她皱着眉头看着李归尘,忽然将手心贴在了他的额上。

依然很烫。

而马正之前也是这样一直高烧的,蒲风有些慌神,拿指尖点了点眼角要溢出来的泪,忽然坐在李归尘床边低着头双手合十地念起佛号来。

人遇到什么苦难总要有个一个寄托,蒲风别无他法了。

她并没有念出声,而自己的脑袋忽然被轻轻摸了摸。蒲风一懵,连忙抬起头,看着李归尘眯着怔忪的眼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是不是裴大夫又吓唬你什么了,你别信他。”

他的声音似乎比上午更加喑哑了。

蒲风像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小小风寒,我才不担心呢。对了,案子似乎有些眉目了,我想,我大概知道马正为什么会死了。”

李归尘想坐起身来,被蒲风按着胳膊制止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些话不应该和李归尘说,故而只是微笑道:“你说今天晚上房门前还会来人吗?”

李归尘别过了脸去,声音格外平静道:“你身上有烟火味,是焚尸的味道。马正染的是烈性瘟疫,对吗?”

他居然猜到了……

蒲风愣了一瞬,赶紧解释说:“裴大夫大概没和你说罢,只要是尸体上的肿包没有破,你就不容易染上。”

她回忆起当时是她自己冲进了马正的屋里,反而是李归尘让她躲远点,亲自上的手,他明知道有危险的……蒲风忽然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点苍白。

“你先出去罢,晚上去缠着段明空,有他在就没问题了。”

李归尘将被子一扯就快蒙过了头,默默躲到了墙边。

她看着李归尘这幅样子忽然有些气,他这是默认自己被染上病了?还去找什么段明空,找他个大头鬼!

蒲风也不吭声直接坐在床边脱了鞋,气呼呼地放开帐子躺了进去。李归尘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径直坐起了身来,看样子是要下床。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摁了下去,还不忘勾着他的腿。蒲风却没想到自己一时脱了力就这么压在了李归尘身上。

她有些气喘吁吁,而李归尘的面颊就这么近在咫尺,蒲风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身上更是燥热得厉害。她想了想,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索性无所顾忌道:“就算你真的染了病,我也不去找什么姓段的,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被子缠在他二人之间,就像是一把锁链。李归尘有些不得动弹,他只好撇过头去不想让自己的气息沾到蒲风,故而一直一言不发。

而蒲风终于冷静了下来,看到李归尘这个反应,忽然觉得面上有些火辣,她连忙爬起身来,也不穿鞋便要下了床去,不想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攥住了她的腕子。

蒲风的心跳早就乱了。

然而他的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反倒松开了手。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蒲风就这么赤着脚站在那里,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其实是在等李归尘先开口。

屋子里一时很静,天色已经黯淡了下去,又没有点灯,四处都是没有光彩的。

李归尘咳得厉害,终于沙哑着嗓子妥协道:“晚上委屈你自己抱着被子枕头过来将就一宿罢,叫着裴大夫一起。”

蒲风含着眼泪笑了。就像是他起初那样惧怕尸体一样,他现在似乎也是这么惧怕爱……不过她可以等,等着他慢慢接受,等着他一点一点好起来,只要那幸福是真实存在的。

毕竟未来的日子还这么漫长。

卫所里的米粥远没有李归尘熬得好喝,蒲风给他煎好了药,已经要二更天了。

她打开房门,往门外挂铃铛的时候看到对面檐上似乎有一个人,不免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段明空穿着一身玄衣伏在那,她只当做没看到,将沉甸甸的小铜铃系在了雕花上,便回屋销好了门。

李归尘一直睡着,时不时传来一两声低沉的呓语。裴大夫坐在桌边看着医案,问蒲风他可是时常这样。

蒲风自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天天如此,但也依稀记得他的确是经常说梦话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总之夜色很沉,然而除了李归尘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紧绷着心弦的,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等着子时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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