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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之舞结局是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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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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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神父。”

亚里桑德罗此时才发现,这姑娘裙角下的右脚以一个不大自然的角度向里弯曲着。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红铜色头发的青年,后者脸上充满了少见的温柔和专注,无比轻柔地扶着费力起身的女孩儿。贝娜丽斯望着俊美的雇佣兵首领,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些。

金发年轻人的口中突然有些涩涩的味道——

原来如此,这才是帕尼诺会想起到教堂来的真正原因吧。

上帝造出女人,是为了让男人找到合适的伴侣,让残缺的圆得到补全,而他记忆中的红发少年已经十九岁了,他是一个男人了,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

虽然亚里桑德罗从来没有品尝过伊甸园的苹果,但是他此刻却清楚地从面前这对男女的脸上看到了”

爱情”

所染成的红润和成熟。

他应该高兴的,或许恋爱会帮助帕尼诺彻底摆脱在修道院中留下的阴影,他应该感谢上帝没有抛弃他的朋友。可是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紧紧勒住一样越来越痛,让他几乎窒息。他只想从这幅和谐的画面中逃走,离得越远越好。

上帝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注1:佛罗伦萨郊外的某处地名。

注2:大约晚上九点。

注3:大约早上六点。

(十一)悖德

“人若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

——《旧约利末记20:13》

1420年意大利那不勒斯

亚里桑德罗最近有些精神恍惚,没注意观察他是不容易发现的。

他常常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大出门,只是偶尔去摘点儿草药,更多的时候就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什么也不做。有时候来告解的士兵发现他蓝色的双眼中有些东西,就好象晴朗的天空中飘来了淡淡的乌云。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每当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拼命祷告。所有的这一切都让英俊的青年很快消瘦下去了……

但是红铜色头发的男人却没有发现。他没有发现朋友长时间地看着自己空置的房间,悄悄叹气,也没有发现金发的神父在熬琉璃苣(注1)。他很忙,忙得没有时间来顾及这些。

每个星期去教堂和美丽的贝娜丽斯小姐见面是必须的,而更重要的是,他得关注王宫里何时传来令他振奋的好消息。

阿拉贡的阿尔方索在乔安娜二世的宫廷中呆得太久了,久得让远在法国的路易非常担心。在经过了近两个月的猜度和等待以后,他终于忍不住派遣舰从塞特港借道,一步步朝那不勒斯进逼。女王开始并不慌张,因为她还有阿尔方索,她不相信此时这个黑发男人会袖手旁观。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年轻的国王竟然默许了撒丁岛南隅的驻军没有任何反应地放法国人的舰队过了佛罗伦萨。

宫廷中的气氛变得非常微妙。

阿尔方索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对那不勒斯陆军统帅权的要求,只不过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阿坚多罗

斯福查。女王在疑虑和惶恐中向廷臣们征求意见,亲法派的贵族衡量了阿拉贡王朝和雇佣兵的实力之后还是觉得后者对路易的威胁要小得多,而女王最信任的财政大臣乌尔塞斯侯爵也对这个提案表示支持。

“陛下,“他曾经在暗地里为乔安娜二世分析道,“您想想,这个时候阿尔方索并没有带来足够多的舰队,单凭他来对抗路易是绝对不可能的,在您没有正式宣布他具有继承权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投入全部的兵力,所以他才提议让雇佣兵首领成为陆军统帅。而斯福查不一样,他必须依靠您才能获得荣耀,他会全力保护那不勒斯。”

“但是阿坚多罗太难以控制了……”

女王神经质地绞着手指头,“他如果获得了更大的权力,那简直是把火种丢进油罐。”

然而侯爵却笑了起来:“陛下,您不要忘了,阿尔方索还等在后面呢,斯福查不对劲的时候您可以选择他。那时立他为继承人,他会全力对付斯福查……”

小胡子贵族的剖析终于打消了女王的疑虑,她接受了这个提议,非常迅速地授予阿坚多罗斯福查陆军统帅的职位和伯爵的头衔,而且代行舰队司令的职责。她当然不会意识到,一贯堪称草包的侯爵阁下能说出上面那番话,完全都是阿尔方索的授意。

于是雇佣兵首领异常平静地在王宫中接受了女王的任命。廷臣们神色各异地注视着整个过程,有些人在后面窃窃私语。阿基诺侯爵萨尔瓦托

乌尔塞斯面无表情站在乔安娜二世身边,在掌玺大臣宣读诏书的时候,他只不过微微跳动了一下面部肌肉。

阿尔方索一手搭着女王的王座靠背,一手按在腰上,用轻松愉快的微笑向雇佣兵首领表示祝贺。当红铜色头发的青年离开时,国王的侍卫给他递上了一封信。上面用遒劲华丽的字体写道:“今晚我们在那条迷人的小溪边见面吧。在完成自己的承诺之后,亲爱的斯福查大人,我会索取我应得的‘报答。”

美貌的红发青年快速浏览了这封信,狠狠地攥在手里,他挺直了脊背,昂着头走出王宫。

夕阳惨淡地从灰色的天幕下退场了,一旦光明消失,黑暗就像潮水一样迅速侵袭过来。

阿坚多罗让雷列凯托回营地告诉佛朗西斯科,他已经拿到了那不勒斯的军队统帅权,不用担心,然后就一个人坐在哗哗流淌的小溪边,抱着膝盖凝望那堆燃起来的篝火。

红色的火苗使劲地翻腾着,阿坚多罗的眼睛灼痛起来。

他的记忆中也有这样的火,那火里燃烧的是他的家,父亲、母亲、哥哥,他们就躺在烈焰能够舔着的地方,用他们的血为那火增加颜色,他自己仿佛死在了那里;还有另一场火,但火的颜色却泛黑,那是包含了石料、木头和人体变成的焦炭,滚滚黑烟冲上了高高的天空,火星如同精灵一样朝四面八方散开,而那次,他在火焰面前手舞足蹈,开怀大笑。

忽然,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阿坚多罗觉得手臂有些刺痛,原来自己的指尖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嵌到了皮肤里。他微微放松,迅速收起狰狞的想象,警觉地竖起耳朵,却没有回头。

“您很麻痹大意哦,斯福查大人。”

阿尔方索一边走出来,一边把马拴在了树上。

“晚上好,陛下。”

红铜色头发的青年把身子舒展开,躺了下来,“您一个人吗?这太危险了。”

高大的男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我该害怕什么?刺客?强盗?还是躲在森林里的妖精?”

阿坚多罗线条完美的嘴角流露出慵懒的笑意:“在我看来您似乎更在意后者。”

“当然。”

阿尔方索伸直了长长的双腿,朝雇佣兵队长伏下身体,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因为我觉得那个妖精太强悍,太聪明……也太过于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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