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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易冷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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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页(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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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走,就是三年多。

江淑苇的病一直时好时坏,好时她会记得佑书已经不在了的事,坏时她便坚持着认为,她是佑书的妻子,肚子里有佑书的孩子。

她养成了只有抱着佑书的旧枕头才能睡着的习惯。

三年以后,淑苇旧日的同学找到她,把她约出去。

那个人是陈磊。

淑苇那一阵子正迷糊得厉害,并不十分认得这个年数不大,面容英俊,有点少年老成像的男人。淑真陪她一起跟陈磊见的面。

陈磊告诉淑苇,他从安徽调回南京了,他已经成了家。他听说了淑苇的事情,费了点时间找到他们。

陈磊说:“淑真姐姐,我可不可以单独跟江淑苇说两句话?”

淑真略一犹疑,答应了。

陈磊对淑苇说:“江淑苇,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同你说。其实,以前,我写给你的那些信,都是沈佑书起草的,我抄的。淑苇,信是全都是佑书写给你的。他一直一直爱着你,从一开始起。我是晓得的。对不起淑苇,可是,你得替佑书好好地活着,活出两个人的人生来。”

江淑真并不知道这个年青男人跟淑苇说了些什么,可是从这一天起,淑苇一天比一天清楚起来。

有一天,江淑苇剪掉了长辫子,把它和佑书的小照片,佑书的信一起,放进箱子里。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替佑书戴孝。

转眼,到了一九五七年。

江淑苇恢复工作,回原学校教书。

淑苇回师范学校取一些材料时,顺路去当年的小花园里看了看。

依着篱笆,当年佑书留下的那株蔷薇已被连根挖去,种了一片向日葵,金烂烂暖洋洋的花。

所有的人,都要忘掉佑书了。佑书对于他们,再也不存在。只除了她。

江淑苇说,佑书佑书,我永远记得你。

育森

一九五八年,大跃进来了。

这一年,江淑苇二十四岁,未婚。她回到了学校继续教书。

白天上课,课余和晚上,淑苇与同事们一起,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大炼钢运动中。

国庆刚过,这一个阳光极好的星期天,淑苇他们学校的小高炉终于建起来了。

砖头是老师们捐出自己的工资买来的,由年青的老师们用平板车从老远的砖厂拉回来的。整整奋战了一天,小高炉才立起来。

因为都是整块儿的新砖,所以他们垒起来的小高炉自上去就要比周围的几座象样的多,是一个下大上小的圆椎体,然后外层再用黄土抹上,炼钢高炉就算真正建成了。

江淑苇以手遮额,挡住落日刺目的光,看着这个新建高炉,它笔直崭新,衬得四周的小高炉有点奇形怪状的,淑苇觉得微微的晕眩,心里头却清明起来,淑苇觉得劳累是这样好的一件事,它叫人没有功夫顾及那些以往每时每分缠绕中心里的东西,可是有的时候,淑苇又很怕这种劳累,她觉得它像一把小扫帚,固执地持续地在她的脑里子刷拉刷拉地扫啊扫啊,要把一些东西扫掉。

淑苇看见她的同事们把一架木梯架在小高炉旁,林育森爬上梯子,拿着刷子往上面刷着大字,鲜红的字一个一个出现:南京市新民小学。鲜红欲滴的几个大字,看着看着,就好像要从高炉上扑将下来,落到人的头顶。

等到写好了,天也暗下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林育森站到了江淑苇身边。

林育森说:“明天起,我们要停课炼钢了。”

“啊?什么?”

淑苇一时没有听明白。

林育森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总是这样,世界与她好像汪洋大海,她的心不晓得漂流在哪一片水域,可是她是这样美好,她面容年青,但是额间却有一道极深的纹路,就好像她经历了两生两世,一世夏花一世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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