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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喊什么喊什么,姑娘我刚眯会,吵死人了。”
脆生生的一嗓子惊住了我,这车下竟真有人!?灰扑扑的手从车架下伸了出来,挂着破烂不堪显不出原色的袖子,扒拉折腾几番后终于现出了庐山真面目。全身上下被灰土笼罩,长发随意的绑成发辫绕在颈项间,发尾处挂着黄泥稻草,长裙下摆在身侧随意挽成结,露出修长笔直的——泥腿,端的狼狈无比。嘴唇掀了掀,女子无视身前清寒剑光,踢踢踏踏甩着脚上露出趾头的绣鞋,灵动的大眼闪了闪,冷嗤着,“不就借你的车出城嘛,犯得着么?小气。”
贺云崖杀意笼罩她周身,冰冷的眼神逼视她,“车早已出城。”
“睡着了。”
女子大大咧咧毫无半分矜持,“反正三个人也是拉,四个人也是拉,再捎我一程,我懒得走路。”
“沧!”
长剑回鞘,贺云崖直直的站定车前,寒气萦绕目光冷凝,只盯着她不放。女子撇撇嘴,骄傲的甩甩头发,“算了算了,我走就是了,哼。”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蹙了眉头。衣衫褴褛破洞处处,后背的豁口在她走动间闪露雪白的肌肤,从颈下直达腰际,适才依稀听到清脆的裂帛声,应是由此而发。“姑娘留步。”
我缓缓开言,“小女子还有数套衣衫,还请小姐不要嫌弃先行换了吧。”
她停下步子,伸手摸摸后背,随意的扯散发辫掩住裂处。冲我咧出雪白的贝齿,“你送我衣衫不如送我一程,我懒得走。”
我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她揉揉鼻子两步蹦上车,一屁股坐在莫怀旻身边,“让让。”
“小姐!”
贺云崖对我恭敬行礼,目光深深的看了眼车内那随意莽撞的女子,身形微飘窜上车顶,盘膝坐下。知他不放心,我笑笑,“那女子,我认识。”
贺云崖还未回应,刚落座的女子却又跳起身,上下打量着我,“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
她夸张的表情让我不禁莞尔,“你不是那西域舞者中领舞的姑娘吗?”
她抚着自己的脸颊,破烂的袖子在脸上比画遮挡了半边容貌,只余一双灵动眸子,“这你也能认出来?”
我淡笑不语,算是默认。我不说话,却管不住小丫头的好奇。亦蝶蹭在我的身边,“喂,你是不是受了虐待偷跑出来的啊?”
“我受虐待?”
女子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尖,杏眼圆睁,“谁敢虐待我?当初从‘梁墨’过来的时候我就和班主说好了,姑娘我不过是在班子里帮忙,乐意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结果那死老头不给我工钱,非要我再跳几天。没钱就没钱吧,我不要了。”
她潇洒的靠上车壁,舒服的叹息,“就说姑娘天生运气好,才走两步就看到你们的车,反正我也没想好去什么地方,停哪算哪。”
这女子,率性直爽,没有半分矫揉造作,随意举止竟让我心生羡慕。想去哪便去哪,何时我才如她这般放下一切恣意畅游?今生,怕是无望了。她的手指擦过鬓边,破烂的衣衫隐隐约约露出肩头褐色的印记,象是……图腾。她侧脸,正巧捕捉到我的好奇。顺着我的目光将视线落回自己肩头,她大方一笑,“这是烙印,家奴的烙印。”
家奴!一般都是有罪之臣被皇上降旨惩罚,或是灭国的贵族成为他国阶下囚时的印记,一旦为奴,世代为奴,子孙也逃避不了生下即被烙印的结果。她祖上,是‘梁墨’的罪臣?“还没请教姑娘姓名。”
她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当年从‘梁墨’出来的时候我就没姓了,叫我青舞吧。”
她眼珠子转了转,如星闪亮,“喂,我没钱没衣服,不如我帮你做事,你给我钱吧。”
39人生八苦谁能放下莫府的日子,清宁安平,没有波澜却不觉枯燥。一月转眼而过,我竟毫无察觉时光的流逝。莫怀旻施用针灸之术给我调理着身体,疏通着我细弱虚沉的筋脉,随着天气的转暖,我的精神也愈发的爽利。哥哥的书信偶有来往,无非关心着我的病情如何,在莫府是否开心之类。绝口不提关于他那悬着的赐婚之事,我想问却又不知如何下笔,索性不问了。通过信笺我倒是得知了一个让我微有些开心的消息,就是‘梁墨’送来议和之书,愿意与‘红云’修好,从此边境再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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