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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悔不该中了贺景文的圈套,重踏进泥潭--符宴楠外表温和惮定,其实十分敏锐,如果被他现真相,只怕后果堪虞。虽然与他结过一次婚,并且共同生活了三年,可是见到他生气的场合,几乎没有。
所以她觉得可怕。
幸好一切进行顺利,他对她丝毫没有疑心。他前往日本出差,最终还是叮嘱秘书,多订了一张机票。
"公事办完,可以抽出两天时间,陪你去箱根走一走。"他目光温柔。
箱根是他们第一次度蜜月的地方。
秋天的箱根比起net天樱花盛开的时节,有一种独特的美丽。点缀着枫叶的红浓于火,芦湖的宁静湛蓝,倒影中的富士山雪顶如画。
huang昏时分他们搭缆车下山回温泉旅馆。斜阳似乎迟迟不肯落下,山影是青黛色,而天蓝如洗,颜色渐渐浓郁,一切美得令人屏息静气。
正贪看风景的时候,缆车忽然顿了一下,竟然停住了。过不一会儿,便听到广播说因为电气故障,所以导致缆车暂时停运,正在抢修。又长又慢的日语,一遍遍只是反复的道歉,然后再用英文广播一遍。
这样被吊在高空中,也算是一种奇特的经历吧。好在风景异常优美,环顾四周美景,并不觉得这小小的意外令人扫兴。
天色一分一分地暗下来,富士山巨大的轮廓早已经模糊不见,车窗外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因为安静,越显得风声尖利。
祁绡隐觉得冷,符晏楠已经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很温暖,而且衣上有他的气息,淡淡的一点剃须水的味道。
缆车还是吊在半空中,纹丝不动。不知为什么,祁绡隐有些担心起来,其实她有轻微的惧高症,尤其是在陌生的高处,会觉得害怕,现在四周一团漆黑,她本能的紧紧抓着他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他说:"这样坐着太无聊了,不如你教我唱歌吧。"
他只是想让她放轻松一点,于是她勉qiang一笑:"好啊,你要唱什么呢?"
他说:"天乌乌。"
"这种小孩子的歌。"
他说:"我很喜欢啊,小时候都没有听到过。"
她笑,说:"有钱人家的小孩,当然没听过这种童谣,真幸福啊。"
他淡淡一笑:"有钱人家的小孩,也不见得幸福。"
夜仿佛浓稠的汁,将人安全的浸溺。
她说:"怎么会不幸福,有了钱,什么都可以买得到。"
他说:"买不到快乐。"
"可是比没有钱要快乐。"她的声音低低的,仿佛就要睡着了,"在孤儿院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为了让嬷嬷喜欢我,费尽了心思。从小我就知道,讨人喜欢是多么难的一件事qíng--等我有了钱,我就要对自己好,不讨任何人喜欢,只为自己活着。"
他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出什么,她笑了笑:"有钱人家的小孩,在想什么?"
他许久没有说话,她已经真的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他说:"有了钱,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个人是真的对你好,还是因为钱的缘故。我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而在我小的时候,母亲主持公司事务,她一直那样忙,我很久才能见她一次。七岁时我就被保姆带着,出国去念寄宿学校。在异国的第一个晚上,我根本睡不着,我一直想,如果可以用钱换回我的父母,那么,我可以将我全部的财富都拿出来jiao换。"他的声音平淡,仿佛在讲述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qíng,万众景仰的人生,谁会知道天之骄子的寂寥。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真的睡着了。
他没有动,她间散出幽香,沉沉睡着,依靠着他,全心全意,只有他,在这虚无的高空中,在这样一刻,只有他。
他也闭上眼睛,想要睡去。
醒来时缆车已经在滑动,而她盖着他的衣服,睡得极暖。缆车顶只有一盏橙色的灯光,照见他的脸庞,侧影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她在一瞬间觉得,自己还并未醒来。
"绡隐,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你离开,却又重回来。"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果你只是要钱,或是遇上了困难,可以对我直言,你知道我不会吝啬,但是你用这样的手段来欺骗我,令我觉得,无法再与你保持友好。"
即使在盛怒中,他仍是这样镇定从容,世家子弟多年浸yín的修养,令她觉得无法抵抗他那种绵里藏针的犀利。
她骗不了他多久,身为商人,他比她想像得要聪明很多。
她的声音也透着宁静:"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会令你觉得满意。"
1ang漫的箱根,如诗似画,将爱qíng结束在这里,亦是dang气回肠。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带自己来箱根。那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捏造了病qíng。
他们是太吝啬的两个人,本能地保护自己,即使有一点浅薄的感qíng,也早就chuī散在冷冰的夜风里。
不如结束。
"我将来要嫁个有钱人。"小小的女生握紧了拳头。
同样一脸稚气的若若说:"嫁有钱人很麻烦的啦,而且他不爱你,会对你不好。即使爱你,也只是因为你长得漂亮。等你老了,他就不喜欢你了。"
她说:"如果他不爱我,跟他离婚,我可以拿到一大钱。如果他爱我,不等我老,我就离开他,让他永远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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