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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步生莲4永生花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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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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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玉没有再说话。她脸色雪白,唇色也泛着白,像受了重创。她端正地坐在那里,像个精致易碎的冰雕,良久才出声:“你说你就是长依,可若你才是连三哥哥他心底所爱,那为什么他要来……”

她停了停,像是不知如何定义连三对她的态度,也无法描述连三对她的行为,最后,她道,“为什么他要对我好呢?”

窒闷感突地袭上心头,烟澜不明白,为何被逼到这步田地,成玉依然能让她感到难堪。她烦闷地紧握住手中的暖炉:“因为我不能完全想起前世,做不了他心底的长依,他对我非常失望。”

长久以来,她都真切地为这件事而感到痛苦,可看到成玉亦被她所言刺痛,身上的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她吁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来托着腮,突然发现了这桩事的有趣之处,她笑了笑:“可他越是对我失望,越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岂不是越说明,他心底的长依无可取代?”

她叹了口气,像很为成玉着想似的,安静而温和地劝慰她:“放手吧,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只是一个凡人,和表哥的这场游戏,你玩不了,也玩不起。”

亭外飞雪簌簌,成玉的背影在漫天飞雪之中远去,很快消失在梅林尽头。烟澜倚在轮椅中,看着眼前银装素裹空无一人的园林,靠着熏笼和暖炉发呆。

与成玉的这一场交锋,她大获全胜,她以为她该觉得高兴,可心底却并没有多少愉悦,反而感到了一点冷意。她不知这是为何。莫名而突然地,她想到了长依。

关于长依的记忆凌乱而散漫,分布在烟澜的识海中。她其实并不记得长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她有一种直觉,长依绝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去破坏连三同别人的感情。

她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要感到自己卑劣。但她很快为这不够光明磊落的行为找到了理由:她并没有欺骗成玉。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她是在提醒成玉避开可能遭遇的情伤,其实是一件功德,是一桩好事。九重天上的长依不会做这些事,而她做了,也并不能说明她和长依性子上的差异,只是因那时候的长依,她没有像自己一样喜欢连三罢了。

她是长依,是连三唯一的特别之人,她喜欢连三,她这样做没有任何不对。

烟澜一杯接一杯地喝光了小火炉上的暖酒,感到了一点醉意。

夜至三更,万籁俱寂的时刻,成玉临窗而坐,一卷明黄的经本摊在膝头,膝前放了只炭盆。窗户半开着,廊檐上挂着只羊皮宫灯,昏光中可见夜雪飞舞,而院中的枯颓小景皆被冰雪裹覆,如玉妆成,不似人间之物。

成玉膝上摊开的是本小楷抄写的《地藏菩萨本愿经》。消灾祈福就该抄这本经。自住进宫中,成玉已抄了十卷,头三卷是她放了指血所抄,因听说以血抄经,许愿更灵验些。但抄到第四卷,她就因失血而时常犯晕,只能换成寻常的金泥墨锭。但大熙与礵食在贵丹国土上的最后一战前,她莫名感到心焦,就又开始以指血抄经,这一卷血经今晨才抄完,此时安放在她的膝头。

成玉在窗边发了一阵呆。静夜中传来积雪折枝之声,令她回神。她开始低头翻看膝上的经书,翻得很慢,饶有兴致似的,翻到她因心神不宁写坏了而重写的那几页,还停了停,认真看了几眼。但她没有翻到最后就将整本经书重新合上了,伸手将它递到了炭炉的火苗上。

这件事想想是有些可笑的。除了开先那两卷幌子似的为太皇太后、太后、皇帝和贵丹之战而抄的经,她住进宫里来抄的所有经书,都是为连三的安危而向神灵祈福。但连三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些。他是水神。他不是凡人。一场凡人之间的玩闹般的战争,并没有让他放在眼中,亦不会让他身涉险境,当然,他也不需要她为他抄经祈福。

烟澜说的那些话,她没有全信。她从来不是偏听偏信之人。烟澜说她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国师,的确,与连三走得最近的人便是国师了,因此她冒雪去拜访了国师。

国师以为她是想借他的神通来探问贵丹礵食此时的军情,如临大敌,不及她开口,便斩钉截铁地拒绝她,说人间国运自有天定,他们修道之人能顺势利之导之,却不能以道法干涉之,千里之外摄取军情这就叫以道法干涉了,要遭天谴的,劝成玉不要再想了。

到成玉道明真正来意,国师倒抽了一口凉气,表示被天谴可能还要更容易一些,要么他还是选择被天谴吧。看成玉绷着脸不做声,国师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今夜将军约了我谈事,郡主这些疑问,或许可以亲自问问将军。”

连三当然没有从礵食赶回来,他同国师谈事,用的是国师府中的一方小池。

池水结了薄薄一层冰,国师在一旁提了盏应景的夜雪漫江浦灯笼,灯笼的微光里,冰面上逐渐映出一方水瀑和一个人影。国师率先上前一步,成玉听见国师唤了声三殿下。从前国师当着她的面唤连宋时,一直称的是大将军。

殿下。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被称为殿下,何况是被国师称作殿下。人间并没有连姓的殿下。这其实已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又见国师让了一步使她露出身影,口中勉强道:“傍晚时郡主……”

她开口替国师解释:“我来问连三哥哥几个问题。”

她着实许久没有见过连三了。抬眼望向冰面时,她花了些时间,用了些勇气。但也许因这夜色之故,也许因这夜雪之故,她并不能看清冰面上连三的面目。所见只是一个白衣的身影静立在一方水瀑之前罢了。但那的确是连三。可他沉默着没有回应她。

她今日来此,也并非是想从他身上追忆或者找寻过去的温柔,因此她也没有太在意,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问他:“你是水神,是吗?”

片刻静寂后,“为什么这么说?”

他反问她。

他似乎没有太多惊讶,像是他早做好了准备她总会知道他的身份,又像他觉得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因此她知不知晓他的身份都没什么所谓。

“你是的。”

她自己给出了一个答案,而她知道这是真的。她恍惚了一下。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是道:“你应该不止有这一个问题。”

“是啊,我还有问题。”

她尝试去弯一弯嘴角,好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那么僵硬,但没有成功。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长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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