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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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日子,萧放再未出现过,只有白温之每日来替她送药送饭。
北歌捧着那碗苦涩的汤药,半晌没喝,她像是自嘲的笑:“都是将死之人了,还喝这些药做什么,听说军中一向缺草药,别浪费在我身上了…明日就别让军医煎药了。”
白温之闻言,从食盒中拿饭菜的手一顿,她抬头看北歌,似乎想哭,暗咬着唇忍着,声线却不可控的变了调:“为什么不求求侯爷,你明明是有苦衷的。”
“我那苦衷不过是一点私欲罢了。”
她想要弟弟活命,也同样有文栋的亲人想他好好活着,若不是她为了北箫的安危给多吉那张部署图,文栋也许就不会被阴差阳错的害死。
白温之闻声一顿,她想了想开口:“昨晚箫公子知道你被侯爷关起来…去找侯爷要人,说是他逼你偷的图,要来换你,最后争执间晕过去了…”
北歌闻言一瞬紧张起来,她眼底控制不住的发红:“侯爷…侯爷没有……”
“没有,”
白温之会意摇头:“侯爷不曾为难箫公子,让人将箫公子抬回叶老房中修养,今早上我去看过,已经醒了。”
北歌悬起的心慢慢有了着落,她先是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她的味蕾感受着每一份苦涩,她将药碗还给白温之,开口道:“温之,我想求你一件事。”
白温之点头,没有片刻犹豫的答应下来。
“你帮我去告诉箫儿,不许他再胡闹,还有就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侯爷不会为难箫儿,但我怕文家人…我死了不足泄恨,会去伤害箫儿,所以我想求你,去帮我求求侯爷,在箫儿病好后将他安全送回南齐。”
白温之听了北歌这一番话,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来,她忽然展开双臂,紧紧抱着北歌,将头埋在她肩上大声的哭。
北歌先是一怔,接着也眼红掉泪。
时值夏末,营帐中燥热的紧,又无窗透气,人在里面待久了,不忍难受。
北歌不想白温之同她在这里受罪,催着她离开。
白温之又留了一会,只得收拾好食盒离开,她行至帐门前,忽然被北歌叫住。
“温之,你明日来,若是方便,可以帮我带些笔纸吗,我有封信想留给亲人。”
白温之眉眼微动,亲人……她听闻,北歌几年前族中亲人皆被灵后所害,只剩下箫公子一个弟弟,可若是留给箫公子,又何必以亲人隐晦称呼。
听闻北歌在南齐三年,与南齐新皇感情甚笃,难道这封信是留给他的?
白温之知道北歌无意明说,便也不开口询问,只答:“方便的,我明日就帮你带来。”
“多谢。”
白温之离开,帷幔一起一落,周遭再次陷入黑暗。
北歌仰头,瞧那奄奄一息的灯,封闭的时日久了,她也记不得今日是第几日了,七日或是八日,也或许明日便是她的死期……
***
兴平侍奉在萧放身旁,自北歌入狱后,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萧放低沉的情绪,和安郡主一事涉及严重,没人能开口求情。
帅帐内的窗撑开着,徐徐晚风吹着帐内万千灯火摇曳,萧放坐在书案前,黑着脸看着手中从南齐快马加鞭送来的信。
南齐新皇,以兵马胁迫,要他将北歌送回南齐,否则便全力支持灵后,或是全力支持他夺位。
摇曳的烛光打在萧放的俊脸上,明明暗暗,兴平默默整理着帅帐中堆积的旧物,忽听见信纸撕裂的声音,他一抬头,便见萧放将南齐新皇送来的信撕的破碎,扔到玉砚中,一把火烧得干净。
萧放似乎怒极,骂道:“他若有本事,便来本侯营中抢人。”
兴平闻声不敢言语,默默垂头将一箱子旧物装好,合上盖子,抬至一旁与其他箱子齐齐摆好。
他又抬头暗瞄了一眼,见萧放执笔快速写的什么,极不耐烦的笔触,写出来的几个大字,也是洋洋洒洒,萧放落下笔,将信纸丢给兴平:“让南齐的使臣带着信滚回去。”
兴平连忙接过信,他低眸瞄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之后小心翼翼的装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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