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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胜压根不抱希望,“昆仑奴壮得跟熊一样,就凭这小子,赢得了才有鬼。”
此时操训已歇,所有人在营房缩着,怨气中挟着颓丧,受惩之事已经传遍军营,成了几千兵的笑谈,每个人都饱受嘲弄。
李相兀自寻思,“昆仑奴体格虽壮,到底瞎了一只眼,兴许有机可乘?”
二人的言语引动了其他队友,众人跟着思索起来。
一个叫王柱的兵道,“我有个独眼的亲戚,他比常人看得窄,瞧东西有偏差,时常拿不准位置。”
另一个兵伍摧道,“我当过猎户,碰上熊一类的野兽,不能急着下手,先挑得它燥乱攻,耗光了力气,那时才好应付。”
许胜也想出了一着,“我看不如弄把沙子,把剩下一只眼也迷了,不就容易了?”
渐渐的大伙全聚拢过来,各想花招,互争长短,辨得异常热闹,连史勇也不例外,倒将6九郎给忘了,任他在地上瘫睡。
七嘴八舌到最后,李相若有所思,“要不就按伍摧说的,把昆仑奴当熊斗,要身形敏捷,耐力十足,抽冷子攻击。我看这小子还算灵活,练一练没准能行。”
伍摧赞成,“他臂力不错,看着软塌塌,居然能平撑半个时辰。”
即使是身下置了钉板,上头又有棍棒威胁,撑这么久依然令人惊讶。
王柱随之附和,“这小子体力也成,跑三十圈还背了沉木,我可做不到。”
虽然跑吐了几次,最后几圈是用爬的,手与膝盖都磨烂了,确实还是完成了。
这样一合计,大伙不知怎的生出了期盼,连史勇也开始琢磨,毕竟谁也不想被灰头土脸的赶出营。众人达成了一致,还是得逼着练,但不能将人整死了,所有前程都在这小子身上,必须让他赢了这一场。
营房里头计议之时,外边日头未落,营地依然热闹。
一帮子力气大的兵聚起来缚绞耍闹,各种摔扭扑打,滑稽百出,惹起一阵阵轰笑。
韩平策咬着草茎看得直乐,见妹妹来了才跳下围栏,“怎么忙到这会才过来。”
韩七将马缰交给卫兵,跟着他走入营屋,“几个士兵打架,刚处罚完。”
韩平策取出一大包物件,“阿娘给的冬衣,瞧你又瘦了,赶紧长点肉,不然过年回去肯定挨骂。”
西北一入秋天寒地冻,屋内设了暖盆,韩七坐下来烤手,“替我谢谢阿娘,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韩平策在屋里翻寻,想给妹妹找些吃的,“安夫人你该听说过,她托人说项,想要一个人。”
韩七毫不意外,“6九郎?”
军中没什么好物,韩平策抓出一把栗子,在火边坐下,“就是那小子,简直是个祸精,不知怎么得罪了安夫人,要将他弄回去处置。”
韩七不答先问,“这是阿爹的意思?”
韩平策回道,“这点小事还没到阿爹跟前,是赵英递了话,安家与赵家颇有交情。”
韩七取了火筷子,拔开炭火将栗子埋进去,“那就将他拒了。”
韩平策一讶,“为什么?”
韩七话语平静,“我使人打听过,6九郎骗了安家女,安夫人要将他捉回去驯作娈奴。骗诈虽然有罪,迫人为奴也不合度。他已经逃入军营,我就让他与昆仑奴一战,安家能不能将人弄回去,全看胜负的结果。”
这事韩平策听说了,还顺带瞧了一眼昆仑奴,诧然道,“这跟送给安夫人有何区别,不如直接赶出营外,后续与我们无关,还不必拂了赵英的面子。”
韩七烘着手默了一刻,“未必一定输,6九郎脑子活络,眼神极尖,反应灵敏,哪怕未经操练,几次能从对头手上逃出,并不全靠好运。如果两个月内下狠劲,不是毫无希望。”
她的指上生了冻疮,韩平策瞧不过眼,“阿娘给的油膏你又忘了抹?回头还是叫家里送个手炉过来,你为何要帮他?”
火盆内开始劈叭迸响,散出了烤栗的香气,韩七将烘好的逐一挑出,“等开春就好了。我不是帮他,给个机会由他自己去搏,输了是他死不知悔,怨不得人。”
韩平策拣了几枚滚烫的栗子抛凉,狐疑道,“要是他赢了,难道真将他收进军中?那小子品性极差,又狡又烂,你可不能上当。”
韩七没在意,“赢了送出沙州,避开安家就行了,左右都是营里的事,轮不到外人伸手。”
既然妹妹没给小无赖骗着,韩平策就放下心,“罢了,只要阿爹不话,就依你的办。”
韩七想了一想,“既然是赵英开口,我那匹黑马牵去给他,就算略补意思。”
韩平策哪肯要妹妹吃亏,双掌一挫栗壳尽去,将一把黄澄的栗肉倒给她,“你不必理会,我自有安排,那匹黑马相当难得,自己留着用,哪能随意送人。”
第3o章斗昆仑
◎6九郎既懂得如何哄骗,当然也很懂得如何激怒◎
6九郎每一天都在受罪,从未过得如此凄惨,恨不能死了算了,偏偏又死不了,只有一天天浑沌的生熬。
他还是没力气爬上通铺,天未亮就给队友打醒,醒来时却在榻上,身上覆好了棉被。
他依然不得好脸,受尽各种斥骂,却有冒着热气的饭菜,堆满了大块肥肉。
从深秋到严冬,从第一片霜花凝结到校场落满大雪,他负着沉木蹒跚奔跑,最初跑得满嘴血气,胸腔几欲炸开,慢慢的脚步开始坚实,身体越来越韧,肩背磨出厚厚的老茧,围观的声音似乎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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